村子里的人大多是墻頭草,當局勢不對時,他們爽快地投降了,好處在于,村里死傷不重,壞處在于....他們是墻頭草。
維林把那些最早投降的人帶到我面前,我該如何處罰他們?他們之所以遭殃是因為效忠于我,是因為我未能防止左梯告密,我應當負大部分的責任。然而若無懲罰,下一次面臨敵人時,他們還是會打開城門的。
我走向跪著的人,維林仍在大聲痛斥他們。其中有的人是維林那青年軍中的成員,也是起先與我開宴會的朋友,有些則甚是陌生。
我讓維林停止控訴,俯視著這群被指控有罪者,我柔聲說:“全是我的錯,是我的罪孽,是我沒能守護你們這些忠誠的朋友,這些可敬的人民。我相信如果是我,面臨生死關頭,也未必能保持忠貞不二。”
他們抬起頭,水汪汪的眼中充滿希望。
我大聲說:“但是,你們背叛的不僅僅是我!維林、曼訓、托德....你看看這些遍體鱗傷、飽受折磨的同胞,難道你們不覺得他們的痛苦是由你們造成的嗎?在他們堅定的信念面前,你們難道不羞愧嗎?”
其實無論他們是否投降,維林等我的狂信徒也一定會受苦受罪,這句話全無邏輯,但神權統治本就無需邏輯。誰說自殺者就一定會進地獄?誰說奢靡之城一定會毀滅?
一味施恩是無法控制人心的,罪孽必須得有嚴厲的懲罰,畏懼比喜愛更利于我的統治。
我對一個哭泣的中年人說:“告訴我,你是否懺悔?”此人據說是頭一個向那些蛋黃行商跪地求饒的。
他低頭慘聲道:“是的,我懺悔,我萬分愧疚.....”
我召喚了索坎,索坎用蠕蟲將他綁住,欣然消失,那人的慘叫聲似乎仍回蕩在室內。
我說:“他將在惡魔手下遭遇無盡的、慘痛的酷刑!他會體會無數次分娩的撕裂感,他會看著一個個罪孽的小惡魔從自己體內誕生,他會希望自己從未投降,他會希望自己能早些死去!”
我的描述讓他們不安了,他們大汗淋漓,眼神躲閃,希望避開我的怒火。
我指著一個罪人,他是維林的朋友,我說:“你曾經是我最堅定的信徒,最強有力的支持者,因此,你的背叛最令我心痛。”
他大喊:“我絕不會再犯了!我發誓!”
我緩慢地割掉了他的兩根無名指,他起初慘叫,但突然間,他咬緊牙關,死命忍耐著。
我說:“斯萬內斯,活下去,再度成為令我驕傲的戰士吧。”
他哭泣道:“是的,大人,我永遠會跟隨您。”
我親吻他的額頭,讓他站在維林身邊,維林他們替他止血。
我親手斬斷了剩余者每個人的無名指,這才釋放他們,讓他們得到治療。
我說:“我的懲罰并非到此為止,而是暫且告一段落,我將在此逗留一段時日,考察你們是否悔過,是否贖罪。若我發現你們仍有遲疑,我會讓你們面臨索坎。明白了嗎?”
他們用最大的嗓門,聲嘶力竭地呼喊“明白”,我讓他們反復喊了許多遍,直至血液涌上了腦袋,令他們滿臉血紅。
我又問:“你們之中誰懂得記賬?誰懂得買賣?”
維林指著自己說:“我懂,母親都教過我。”
我說:“我會頒布新的制度,從今往后,你們需用勞動換取黑棺的貨幣,再用黑棺的貨幣換取生活用品。但今天,我格外開恩,每個人都能領取三金元。隨后,我會成立軍需處,由維林負責記賬,你們可以從軍需處用金元采購商品,也可以出售自己的物品,換取金元。”
他們發出震耳的歡呼聲,這雖未必是發自真心,但也許他們習慣了之后,會自發地相信和維護這一信念。
隨隊而來的游騎兵中有人擅長此道,很快就與維林他們建立了默契,投入忙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