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倉狹道從陳倉出發,沿著渭水西行,過臨渭縣,可到天水郡的治所冀城。此段道路為水陸并用,但由于水道數段狹窄,兩岸山崖險峻,導致其通行能力效果不佳,故而被稱為陳倉狹道。
陳倉狹道雖是不如隴關道寬闊易通行,可也不失為一條道路,以奇兵臨之可有奇效也。
只是這他人是何人,賈詡一時間倒是猜測不出來,不過也不用賈詡細細推想,段煨一口道了出來:“若是韓遂、馬騰,我也不必憂心……只是那奪了陳倉的將士,乃是出自益州牧劉璋帳下,故而教我有些惑然和憂心。”
“是有此事。”段煨先是肯定了賈詡聽聞到的消息,接著他皺著眉頭:“先生今日若不登門,我都要去尋先生一見,煨這里有一樁事情,還望先生能為我解惑。”
“想來劉益州當是已拿下了武都,并平定了武都的羌氐。”賈詡氣息平穩的道了一句。
賈詡卻是沒有說什么衣食無缺,他反而言道:“寒冬臘月,近來家中妻妾缺乏好的布料,用以制作冬衣,還望將軍能撥下一些。”
段煨聽著賈詡的話,他自然而然的搖了搖頭,落在了賈詡的眼中,賈詡知曉他的試探的方向錯了,不是涼州的韓遂、馬騰奪了陳倉,是他人。
說起來他和段煨是同鄉,加上他身為名士,素來在涼州人中頗有威望,所以自從他投靠段煨后,段煨對他也是十分的禮遇,給他的日用器物都是上等的,飲食也是極為精致。
片刻后,賈詡拱手道:“將軍,眼下形勢未曾分明,劉益州對我等董卓麾下故舊是怎么想的,我等未曾可知也……李榷、郭汜后面同劉益州爭雄于關中,勝負也是未可知也……當今之時,應當是見機行事,見時而作,且先作壁上觀,看看形勢如何。”
回到家中后,賈詡來到了書房中,他鋪開一張布帛,提起筆寫了起來,片刻后他就完成了一封書信,略讀了一遍后,見沒有言辭上的錯漏,他將這封書信放進了書信袋中,封好封口,交與了侍奉自己的親隨。
‘陳倉。"賈詡念叨著這個地名,作為聞一知十的名士,他嗅到了一點風向,片刻后他試探性的問上了一句:“莫不是涼州韓遂、馬騰趁著李榷、郭汜引兵出了潼關,關中空虛的情勢下,著人奪了陳倉,兵向長安,以報去年兵敗長平觀之恥。”
這種情況下,天子雖是流離,朝廷雖是威望靡靡,可難保大漢一時間會振奮起來,到時候,他們這些追隨過董卓的人哪里會有好果子吃,這個時候在天子面前討個好,是一件再明智不過的事情。
雖是救命之計,可也是有傷天和,他也因此推脫了李榷、郭汜想封他為侯的打算,只是愧疚了半秒的賈詡,就將心頭的往事一掃而空,他見著段煨憂心忡忡的模樣,出言寬慰道:“將軍,劉益州同李榷、郭汜相爭,勝負尚未可知也,卻是不必如此憂懷在心。”
“你去將這封信遞給張濟。”
“益土戶口百萬,兵精糧足,號曰‘天府之土",今年來劉益州用兵無對,漢中、武都悉為之平,兵鋒所指,無人匹敵……我意李榷、郭汜之眾,未必是劉益州的敵手。”段煨作著最壞的打算,言語里說不出的憂慮。
“難說。”面對段煨真正想知曉答案的問題,賈詡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是先生啊!”正低頭沉思的寧輯將軍段煨,聽到動靜后仰頭見到賈詡登門,他頓時露出熱情的笑意,同樣是見禮了一番。
‘華陰不宜久留。"賈詡露出了一個念頭。
“將軍請講。”賈詡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他客居華陰,依附段煨,多少是要出一些力的。
一念至此,賈詡面色有些晦澀不明,他想起了那時候為了家小和自身的性命打算,他勸說李榷、郭汜引兵向長安,擊殺了王允,成功的保住了自身性命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