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郡與上黨郡交界處。
擔心為秦軍圍困的麴義,統帥所部人馬一路急行,打算返回上黨郡,可秦軍中的無當飛軍棋快一招,截住了麴義所部的去路,更是當道扎營,堵在了麴義的面前。
當領著先登死士殿后的麴義來到前軍,也即是來到了秦軍營寨的前面。
在抵近查探了無當飛軍的營寨情況后,麴義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間有些不虞。
無他,蓋因無當飛軍所立營寨,有壕溝數條,鹿呰數重,又有仿照城池所立的木制城墻,城墻上,代表無當飛軍旗的捷豹圖狀旗幟高高揚起,一隊隊頂盔貫甲士卒往來巡視,沒有一丁點漏洞。
至于所謂無當飛軍的戰力,單憑往來巡視的士卒,靜默無聲,秩序井然,遠超乎雜牌軍的紛亂和嘈雜,就可知無當飛軍確乎是一支響當當的強軍。
不用多看,麴義就知道無當飛軍沒有辜負他們所背負的驍銳聲威,且不僅如此,從無當飛軍所立營寨的諸般措施來看,無當飛軍的主將沈彌,其人將才可給一個中上的平分。
是故,見到無當飛軍的營寨不得輕取,麴義未及交戰,先是生出了退卻的心思。
繞路
從河東往上黨的通道非止一條,無當飛軍所堵住的這一條路,不過是一條較為便捷些的通道,去掉這條路,還有數條道路可行,就是繞遠難行了一些。
繞路,或許是一個法子,麴義細思琢磨了起來。
只是麴義反念一想,繞路而行,所耗費的時間就多了,耗費的時間一多,就容易被汾水舟師上的甘寧、以及銜尾追擊他的馬超等部抓住機會,搞不好就是一場大潰敗在等著他。
可不繞路而行,去專意正面的無當飛軍,而無當飛軍的營寨又不得輕易攻破,也就很容易被甘寧、馬超等部,伙同他前面的無當飛軍,將他陷入前后夾擊的困境中。
一時間,麴義難以定論下來,說來也是因為他本身歸屬于戰將一名,而非統帥級人物,兩軍交戰、沙場廝殺,是麴義在行的,而臨陣決機、籌謀畫策,就不是麴義所擅長的了。
因而不過是一個繞路的抉擇,麴義久久不得決斷下來。
時間不等人,一個下午過去了,見著倦鳥歸林、夕陽將沒于西山,麴義只好先著令所部先安營下來,畢竟是去是留,今日不得有個結果了。
入夜。
月色入帳,拋灑清輝,而麴義煩思在懷,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神色上時而皺眉,時而嘆息,秦軍動作太快,他一時不慎,落入這等頗為糾結的境地中,讓他著實有些煩惱。
忽的從床榻上翻身而起,麴義披上一件裘衣,舉步踏出了營帳,心緒不定,甚至于有些不寧的他,打算找點事情做,而眼下能做的事情,無非是巡夜而已。
在親衛的簇擁下,麴義闊步而行,巡視起了諸處營寨,一來防備無當飛軍趁著他大軍初到前來偷營,二來防止營中士卒軍心不穩,出現什么差池。
雖是有了事情做,心中的愁緒少了幾分,可麴義在一通巡視完畢后,舉目遠眺無當飛軍所立營寨的時候,面色不免怏怏,愁緒再度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