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心下忐忑了起來,以近來秦軍中涼州義從賣力的情況來看,軹縣和后方的道路應當掌握在了涼州義從的手里,軹縣這里的情況后方多半不知道,鄴城也就難以知曉真實的情況。
秦軍這次大舉東出,是要出奇制勝,打鄴城一個不知所措。
張郃猛的用力一拍雉碟,他目光擰成一道利刃,下了一個決定-——今夜再派遣使者出城,從四面八方突圍,看看能否有人能將這里消息帶出,送到魏公袁紹的案頭。
軍國大事,真實的軍情尤為重要,素有軍情如火的宣稱。
因而如果鄴城對秦軍大舉東出一事后知后覺,恐怕河北這一次將要吃上大虧,所以張郃覺得不能放任這種情況出現,哪怕折損多少騎士,軍情都需遞到鄴城才是。
月升日落,星辰變幻,接著月落日升,如此往復,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么說,城中派出的游騎有走脫的人?”劉璋語氣平淡,向截擊軹縣使者的馬三刀問道。
馬三刀是扶風馬氏的旁系,因為善于使刀,加上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走過三個回合,由是得了這個名頭,如今他擔著千人督一職,昨夜值守軹縣周近,嚴防軹縣有人走脫。
但由于昨夜月黑風高,加上軹縣連著派出幾批使者,馬三刀雖是盡力抓捕,但還是不慎走脫了一人,因而天亮后特來劉璋身前請罪。
聽到問詢,馬三刀據實回答道:“稟大王,確是走脫了一名城內派出的使者。”
劉璋沒有因此就怪罪馬三刀,因為他聽聞過馬三刀這個人,也知道馬三刀是個盡職的人。
因故劉璋問起了昨夜的情況,讓馬三刀一一稟明詳情。
馬三刀見劉璋沒有厲聲呵責,他先是心下松了口氣,接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答道:“稟大王,昨夜軹縣連著派出好幾批使者,且從四面出城,又都一人帶著數匹馬用于換乘,嗯……”
馬三刀補了一句主觀的看法:“看上去城內是有些急躁了,想盡快把這里的消息傳到后方去,不然也不會一夜派出這么多的使者,又帶著這么多的良馬,說不好城內眼下就剩下一些駑馬,騎卒一時間略盡了。”
劉璋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指著馬三刀道:“都說你馬三刀是一個只會舞刀弄槍的武夫,腦子就是一根筋,但孤聽你的話著實有幾分道理,并非是莽撞無知的武夫。”
“下去吧。”劉璋夸獎了一句馬三刀后,揮手讓面上壓抑不住喜色的馬三刀退下。
在馬三刀將要應諾的時候,劉璋補了一句:“回去后多讀讀兵書,經史子集也可以看一看,為將者,不能只憑借悍勇,謀略亦是要處。”
“諾。”馬三刀重重的應了一聲,示意他將劉璋的話記在了心窩里。
倒退幾步,拱手轉過身來的馬三刀臉上有幾分苦惱,大王教他好生讀書,但他卻是不愛讀書,瞧著那一個個方塊字就頭疼,生平向來只喜歡舞刀弄槍、臨陣先登,不然也不會踏入行伍。
不過再不喜歡,如今大王要他讀書,馬三刀自認還是要勉強讀上一讀,萬一哪天大王問起他讀了什么書,有什么感悟,也好有些說辭應對。
見著馬三刀出了大帳,劉璋喚了一聲在席間端坐的馬超:“孟起。”
“末將在。”馬超起身,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即是軹縣有使者走脫,你就速速行動,至于軹縣和后路,交于孤手上就是。”劉璋吩咐道。
“諾。”馬超響亮的應了一聲,在劉璋抵達后,他的主帥位置自然而然的讓了出去,他現在不必思考太多,只需聽命行事即可,其他的,自有大王和幕府謀臣商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