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眼下。”曹仁指著城下白茫茫一片的世界道:“大雪深數尺,凜冬烈風酷甚,這般時節下,刀拿不穩,弓拉不開,坐守營寨都有被凍死的風險,打是打不了的,不退兵,袁本初還能怎地?”
“況且。”曹仁接著分析道:“夫戰,勇氣也,可袁軍連番敗績,河北第一勇將麴義戰死,接著是軹關道被破,蔣奇兵敗于沁水,韓猛軍沒于壺關,種種此類,敗績連篇,袁軍士卒還能有什么戰心。”
“如果袁本初強行一戰,為秦軍所敗,則將河北動搖,鄴城人心不穩,到時候一戰失河北,徒然為天下笑,倒不如整軍演武,操練士卒,積蓄糧草,秣馬厲兵,以求來日再戰,一挽劣局。”
“弟言之在理。”夏侯淵還是悶悶不樂,他點了點頭道:“袁本初這般行事,雖說是謹慎之舉,到底是失了膽烈,沒有當初起兵之初的無所顧忌。”
縱觀袁紹入據冀州,橫掃公孫,蕩平黑山的過往事跡,其中有小敗的時候,也有大敗的時候,更有鄴城為黑山賊襲取攻下、家小淪陷的時候,可袁紹那時候確乎有雄主之姿,喜怒不形于色,諸事了然于心,終是鷹揚河朔,一統河北。
可觀袁紹今日行事,多屬瞻前顧后,心事重重,不如往日果決勇烈多矣。
袁劉罷兵,夏侯淵居于成皋無事,不數日,自許都傳來文書,召夏侯淵本人還許,至于他所統五千士卒,則是留在成皋,冬日雪深,舉步維艱,所以文書上沒有召還士卒的命令。
“賢弟,兄長去了。”
收到文書后,夏侯淵就準備出發了,也是他提前收拾好了行裝,就等著這一道召他還許的命令。
“冬日風烈,兄長這一路勿要馳行,以免寒風浸體,老來不適。”曹仁面色關懷,吐出了幾句貼心的話語。
“某自省得。”夏侯淵大大咧咧的收下了,接著他一擺手,雙腿一夾坐下良駒,良駒同他心意相通,小跑著向前而行,就此離了成皋。
曹仁駐足于地,望著夏侯淵遠去的背影,見著背影一點點變小,直到瞧不出人形輪廓,逐漸化為一個小黑點,最終漫天的風雪遮掩,連著一個小黑點都不見,他才收回了目光。
夏侯淵沒有謹記曹仁的勸告,他返回許都的行程是風馳一般,到底慢吞吞的行路不是他的性子,他所喜歡的是急速行軍,出于敵人之意料的打發。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當夏侯淵趕回許都,前往丞相府,一入府中,他就聽到日常舉行會議的左廂內,有人言道:“今劉季玉即得上黨,盡得地利,可居高臨下于鄴城,鄴中必然惶惶。”
“或可遣使往鄴城一行,與袁本初約為盟友,共抗秦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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