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紹結盟?’
夏侯淵不理解,他們雖然和劉璋關系不怎么好,早些時候河南郡為劉璋所竊取,使得鐘繇這名河南尹有名無實,只能跟著曹仁一起屯駐在成皋、滎陽二縣。
可另一方面,他們跟袁紹的關系也是不對付,袁紹前面舉河北之兵南下,分三路進發,若不是他們在官渡抓住機會,一舉焚毀了袁軍大半的糧草,說不得他們現在都被收系在鄴城的牢獄之中。
劉季玉非是善輩,袁本初也不是什么好人,這是夏侯淵的看法。
所以對于當下的局勢,夏侯淵的想法是,由著河北和關中狗咬狗去,他們中原只坐山觀虎斗,等到兩邊斗的血流成河、聲嘶力竭后,或征河北,或伐關中,還不是由得他們。
何必去同袁紹結盟呢?
且不說袁紹愿不愿意同他們結盟,就說結盟后,他們能做到和袁紹互信嗎?
官渡的戰火還沒有消弭,袁曹之間的仇恨,說起來比起袁劉之間,也是不遑多讓的存在。
‘結盟,無稽之談。’夏侯淵心底吐槽了一句,而后不經通報推門而入,進入在舉行會議的丞相府左廂房。
夏侯淵一入屋內,就聽到一句驚喜的話,且掛著熟悉的語調:“啊,妙才回來了,這一趟辛苦了。”
“丞相。”當著屋內文武的面,夏侯淵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喊了一句丞相,至于‘兄長’的稱呼,私底下喊喊可以,擺到官面上就有損曹操的威嚴了。
“無需多禮,速速入坐。”曹操示意夏侯淵入座,接著中斷片刻的會議繼續開始,沒有因為夏侯淵的突然進入而轉移了話題。
謀臣董昭頓了頓,他繼續發表起了他的觀點:“如今三家相爭,以秦王最為勢大,且所據州郡占盡地利,天時在握,若是我等不能和袁氏聯合,恐為秦王各個擊破矣。”
屋內沉默了起來,正如董昭所言,現在北方的局勢,經過今年這一戰,從袁劉曹變為了劉袁曹,劉氏一家獨大,更甚于往日的袁氏,這一點令眾人心憂。
或許當依董昭所言,遣使北上到鄴城,和袁紹說明利害,談好利益分配,恢復袁曹兩家盟交的關系,去抗衡強大的秦王劉季玉,就像過去同袁術、公孫瓚聯盟對抗一樣。
瞎了一只眼的盲夏侯——夏侯惇憂慮了一句道:“袁本初素來性子傲然,外寬內忌,當日官渡、烏巢之事,袁本初多半記掛在心里,我等貿然遣使結盟,恐難以成事。”
夏侯淵和夏侯惇同為夏侯,自是同進退,他附和了一句:“兄長說的是,就算我等有心結盟,袁本初未必會點頭,說不定還以為我等膽怯可欺。”
“兩位夏侯將軍所憂在理。”董昭先是應和一句,而后撫須嘆道:“時局如此,不得不試,若是強敵當前,我等還和袁氏齷齪不斷,乃至于兵戈相交,就是復六國為秦所滅的舊事了。”
曹操微微頷首,他對遣使同袁紹申明結盟一事沒什么抵觸的,盡管他已經和袁紹割袍斷交,互為仇敵了,可作為一名政治家,曹操從來不記什么舊恨故仇,也不顧念什么情誼,而是行事作風以利字當頭。
就像當前他父親曹嵩為陶謙部將張闿所害,盡管主謀之人非是徐州牧陶謙,陶謙也申辯多次,但他就是要假借報父仇一事,去圖謀徐州,死去的父親不能復活,可徐州才是實打實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