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甫一下榻,他卻是雙腳一軟,險些跌落在地,沉睡太久,他的身體還沒完全蘇醒過來,和大腦發來的指令做不到身心一致。
好不容易站穩了腳跟,郭圖準備著出帳前往覲見曹操,可來到曹操的中軍大帳外,他卻是聽到了一樁不巧的消息——曹操今早出外巡視去了,卻是不在中軍大帳內。
“嗯?”郭圖面上掛著失望的色彩,他自袖口中掏出幾根金條,遮掩著遞到守門的都尉手上,口中言道:“如果丞相回來了,還煩請通知一聲。”
手中摸到硬物的都尉,臉上浮起不自覺的笑意,他連連點頭道:“這是自然,還請郭先生靜候些許時間。”
打點好了后,郭圖拱手轉身離去,同時他有些反應了過來,曹操昨日勸酒,今日出巡,只怕都是為了避開他請求援兵盡早北上,盟友原是是靠不住的。
不過想來袁曹二家,本就不是怎么和睦,只是因為秦王勢大,威逼之下,不得已聯合在一起對抗秦軍,這盟交的真情實意,天知道能有幾分。
且曹操引軍北上,卻不知是來助袁,還是說伙同秦軍分一杯羹,郭圖只望著曹操要點臉,不至于做出背盟的事情來,倘若如此,袁氏將危矣。
……
蕩陰。
袁譚依仗堅城,同馬超相持于此。
雖是屢戰屢敗,失上黨,陷河內,但畢竟有所將才的袁譚,加上是袁紹親子的身份,他還是被委以重任,得以都統文丑、蘇由二將對抗馬超。
只不過這一次,他受到了來自鄴城的嚴令,斷乎不可出擊,只能憑借堅城據守,阻截馬超北上的道路,若是不聽號令以致有失,將以軍法論罪。
來自鄴城的辭令甚為嚴厲,讓袁譚感到了些許壓力,他清楚的知道,鄴城這一次不是虛言,而是真的會將他論罪,如果他再犯下失陷城池的過錯時。
是故,袁譚但憑借蕩陰這一座堅城,同馬超抗衡相持,以求不犯下過錯,避免受到來自鄴城的責問,而他一副烏龜縮頭、避戰不出的姿態,卻是讓馬超一時間無計可施。
于是乎,兩邊靜坐相持,袁譚也就有了空閑的時間,用于整齊軍伍,完善蕩陰的守御措施,盡全力將蕩陰打造成鐵桶一座,磕掉來犯的門牙。
只不過,閑適之余,袁譚眉宇間始終掛著一抹散不去的郁悶之意。
作為袁紹的長子,他在鄴城有一二密探,鄴中的內情他是知曉的,近日來自鄴城傳來消息,袁紹每每巡視,必定會帶上袁尚,且多次讓袁尚穿戴袁紹的金盔金甲,代替袁紹巡視。
這一象征意義極大的行為,讓袁譚初聞時心下冰涼,他懷疑父親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大位傳給弟弟袁尚,而不是他這位名正言順的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