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郭嘉搖了搖頭:“鄴中所傳,袁本初意欲廢長立幼,舍棄年長的袁譚和袁熙,立聰慧的幼子袁尚繼位,而廢長立幼,大違綱常,袁本初擔心袁譚和袁熙胸中不服順。”
“而目下袁譚和袁熙又典兵在外,坐鎮州郡,倘若得知袁尚繼位的消息,恐將掀起波瀾,所故袁本初有意將袁譚和袁熙召還鄴城,就近看管起來,以免影響到袁尚出任嗣君一事。”
“廢長立幼?”曹操微微皺起了雙眉,眸子中精光閃動。
說來袁紹眼下是曹操的盟友,但尋根問底,袁紹到底是曹操的敵手,敵手做出錯謬的事情,尤其是這等天大的錯謬,曹操合該高興才是,而非雙眉皺起,似是碰到了不好的事情。
但曹操非是想到當下,而是展望未來,認為袁紹廢長立幼,于他有大不利。
如今秦王劉璋一家獨大,袁曹攜手或可與之抗衡,可現下袁紹命不久矣,行事錯亂,做出廢長立幼的事情。
到時候幼子袁尚上位,作為長兄袁譚和袁熙的豈能心中服順,加上袁譚年長多時,于鄴中文武中頗有根基,袁熙雖是不才,可出典幽州,在地方上是盤根錯節,有諸多的擁簇。
若是身為幼子的袁尚壓不住袁譚和袁熙,到時候河北必將掀起一場波瀾。
結果好一點,就是袁尚行事無有差漏,不經大的動靜,就將袁譚和袁熙拘禁起來,而若是結果差一點,那就是袁譚和袁熙尋著機會奔到地方上,各自擁兵同袁尚對抗,到時候三家分河北,兄弟間互相廝殺抗衡。
而河北一亂,秦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且河北由于內亂,力量分散,想來斷乎難以同劉璋對抗,秦軍若是自太行山俯沖而下,河北料來必為秦軍所得。
到了那個時候,沒了袁氏這個盟友在河北呼應,曹操自忖他難以在中原支撐,去以區區天下六分之一對抗起天下六分之三四,且地利上又為秦軍盡占,若無天幸,敗局已定。
一念至此,曹操向著郭嘉吩咐了一句:“這則消息的真偽,孤需要得到一個確信的結果,讓鄴城的間細多多活動,不管耗費多少金銀,折損幾許的人手。”
“諾。”郭嘉拱手領命,領下了這樁任務,同時拱手告退而去。
曹操目送郭嘉離去,在郭嘉拐過轉角后,他將目光放在了門外已經停下的風雪上,風雪下了一日夜,如今到了停歇休息的時候,而外間已是一片白茫茫,不見半分其他的色彩,兼之湛碧如洗的天空,有著天地混一的絕景。
可曹操沒有欣賞雪景的心情,河北的事情讓他牽腸掛肚,且不論在幽州風生水起的劉備,單就袁紹行事錯謬,悖亂無二,或將陷他與險地一事,就讓他記掛在懷,心下沉思不已。
河北和中原并力,共同對抗關中,本就是吃力的一件事情,畢竟關中占有地利,處于居高臨下的態勢,且西進之路關隘重重,兩方若是攜手并力,尚可支撐一二。
而若是有一方出現混亂,為秦軍所趁,那剩下的一方……曹操思及此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袁本初,你少年時的明睿果斷,究竟被拋到何處去了。”
如此過來十數日,在曹操的等待中,郭嘉帶來了幾近確切可信的消息。
“袁本初曾夜間大會重臣,傳達出立袁尚為嗣君的話,不過群臣多有不贊同的,立長立賢的兩方針鋒相對,袁本初一時難以下定決心,是以立袁尚為嗣君一事暫時擱置了下來。”郭嘉向著曹操講述道。
“不過當夜袁本初留下了田豐和沮授,似是說服了二人,后面二人不再堅持立長,而今袁本初正在急召袁譚和袁熙返回鄴城,似是要當著袁譚和袁熙的面,做下立幼的舉措,讓二人臣服于袁尚。”
“袁本初,汝行事何以謬亂至此。”曹操聞言,憤憤然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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