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做如此想,但他沒有出口,而是向賈詡問詢了一句,問起了賈詡的看法。
賈詡緩緩給出了一個回答:“若是戰事相持下去,袁尚當是按捺不住性子,多半會調遣幽州的兵馬南下,以求早日擊破袁譚。”
“賈卿也是做如此想啊!”劉璋點了點頭,到底袁尚畢竟是一個毛頭子,沒有太大的定性和恒心,如果戰事懸而未決太長時間,袁尚調幽兵南下,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就在劉璋同賈詡商討河間戰事的時候,一匹快馬來到了外間,快馬背上的使者,腳步急促來到了門前,一聲通報后進入了屋內,拱手向劉璋通稟道:“許都方面,派遣了曹仁為督,都統張遼、樂進二將,前往了濟北國,似是有意從濟北國處渡過黃河攻打平原郡。”
“曹孟德這是要出手相助他的侄子袁尚嗎?”劉璋根據曹操和袁尚二人的輩分,出言哂笑了一聲,看上去曹操這是打算掩襲平原郡,攻打袁譚的后方,藉此逼迫袁譚從河間退兵,以保留河北袁氏的元氣和實力。
“曹孟德前面在袁尚攻打平原郡時,發兵攻取青州的郡縣。”賈詡剖析起了局勢:“那時候曹孟德就和袁譚交惡,而今曹孟德遣人勸袁譚同袁尚罷兵,聽派遣到袁譚處的使者,是被亂棍打出去的,可見袁譚根本不想聽曹孟德口中吐出的只言片語。”
“所故河北之地,能和曹孟德聯手,為曹操北面屏藩的,就只能是袁尚的,如今袁譚和袁尚大戰于河間,曹孟德出手相助袁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曹孟德也并非是真心相助袁尚,到底是為了他自己,能在河北有一位盟友,為他護住北面,至少拖延我軍攻取河北的進度。”
“卿言是也。”劉璋頷首,賈詡的很透徹了,曹操此行,穿了就是害怕河北為秦軍所得,到時候秦軍自河北南下,處處皆可渡河,不似成皋、滎陽那等可以扼守秦軍東進的險關,能做到用少量兵力,同兵力為眾的秦軍抗衡。
“如今曹孟德既然出手了,卿意孤當如何應對。”
劉璋不想讓曹操去打擾袁譚和袁尚的爭斗,也不想曹操將手伸到河北去,河北之地,終究只能歸屬于他,他沒有和別人分享的興趣,所故如何驅逐曹仁所部,令曹仁不敢渡河掩襲平原,是劉璋當務之急。
賈詡撫了撫胡須,他斟酌片刻后給出了應對之策:“臣意有兩條,一曰控水,二曰攻敵之必救。”
“控水者,是曹軍要想掩襲平原郡,就需要渡過大河,我軍于大河上有舟師可以為用,只需將舟師順風而下,示意給曹軍的統帥曹仁,若是其人敢于渡河,恐是渡河北上輕易,渡河回到濟北國難矣。”
“所謂攻敵之必救,在于今者我雒陽兵馬東出,往往會被扼于成皋、滎陽,可著馬伏波從河內動身,趕赴魏郡所在,做出南下兗州東郡、從后包抄成皋滎陽的姿態,曹軍定然以東郡為先,大軍趕赴東郡據守,如此可分化曹軍的兵力。”
“善,大善。”劉璋撫掌贊道,有了賈詡的謀劃,他就不用去憂思什么,只需擇選良謀執行就好了,這也是謀士的作用所在,幫助君主解惑破難,省去君主斟酌思慮的時間。
不日,兩道命令從雒陽發出,一道給了在上黨的甘寧,著令甘寧南下統帥大河上的舟師,楊帆而下,威脅有意從濟北國渡河北上的曹仁,一道給了在河內的馬超,著令馬超趕赴魏郡,做足突騎南下攻打東郡的姿態,吸引曹軍的目光。
……
河間國,郡治樂成縣。
“張將軍,拜托了。”袁尚俯身拱手向張郃言道。
張郃避開袁尚的致禮,他連連回敬道:“郃為明公麾下戰將,自當為明公效力,安敢受明公如此大禮,還望明公收回。”
“不然。”袁尚嘆了口氣道:“今夜突襲譚營,需將軍冒死破營,而后我軍得入,將軍將冒刀刃,踏水火,命懸于一線,此等厚恩,固當受尚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