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宴的心絞痛,聲音都有些哽咽。
“寶寶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沒有壞人了,我抱你出去好不好?”
可溫軟驚恐的瘋狂搖頭。
“不,不出去!會打斷腿!”
溫軟的腿已經斷了一條了,她完全陷入了過去痛苦的幻境里。
她對現在的厲北宴十分害怕。
她一直在瑟瑟發抖的抱著旁邊的空氣。
“哥哥,哥哥……”
仿佛叫幾聲哥哥就能讓她獲得安全感一樣。
只要厲北宴碰她,她都會掙扎的很厲害,哭著連滾帶爬的縮到角落里。
“不敢跑了,不敢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溫軟現在的狀態幾乎沒有了一點兒神智。
跟一個傻子也差不了多少。
厲北宴心疼的要命,他跟溫軟道歉:“寶寶,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對你。”
可是溫軟聽不懂。
她依然陷入曾經的恐懼里,不能自拔。
她躲在了很多的雜物里面,蜷縮著身體,只露出了一雙驚恐不安的眼睛。
厲北宴也不敢強行再刺激她。
他只能在外面心疼陪著。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厲北宴端著一碗山藥小米粥又哄她:“寶寶,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溫軟很餓了。
她滿眼渴望的看了一眼香噴噴的粥,然后很熟練的又伸出來了自己纖細的胳膊。
小時候她就是這樣的。
對方敲一敲籠子,她就伸出來胳膊,換一口飯吃。
這熟練的動作讓厲北宴更心痛了。
但是為了讓溫軟吃飯,他也沒有糾正。
他將飯遞了過去。
溫軟接起碗,立即變得開心,她很珍惜的舔了一口碗邊,露出很美味不舍的神色。
隨后就又對著空氣中根本不存在的小厲北宴:“哥哥快醒醒,我們又有飯吃了。”
“今天的飯很好吃,我吃過了,這是給你的。”
以前為了保證血液供應,他們吃的基本上就是沒有任何味道的營養藥劑。
只是僅僅能夠維持他們的生命。
像這種美味的粥,從來沒有吃過。
所以溫軟很珍惜的將它都留給小厲北宴:“哥哥,你吃,我都吃飽了。”
看著溫軟一勺子一勺子的喂給空氣。
還自己在那里傻笑。
厲北宴再也忍不住,一把握住溫軟的手:“寶寶你清醒一點!我們已經逃出來了!壞人已經死了!”
溫軟身體猛的一僵。
“逃出來了?”
她很低的呢喃,可是茫然一抬頭,她又看到了地下室呼呼轉的換氣扇。
她立即又變得恐慌起來。
牙齒都怕的咯吱咯吱打顫:“不,沒有逃出來,沒有……”
“走,跟我走!”
“寶寶,我們不在這里了!我們回房間!”
厲北宴這次強行把溫軟抱了出來。
可是溫軟的精神狀態卻依然沒有好轉,她仍然時不時對著空氣傻笑說話。
她的幻想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江醫生檢查過后直搖頭。
“厲總,跟您說過不要再刺激夫人,地下室更是禁忌中的禁忌,您怎么就……唉。”
厲北宴臉色陰鷙不堪:“我高薪聘請你來,不是讓你嘆氣的。”
“方法!我要治療方法!”
厲北宴從來不會養一個閑人。
但江醫生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就現在溫軟的情況,催眠根本就不能碰,那會讓她脆弱的精神,徹底變成傻子。
“厲總,我再給夫人開一些穩定情緒的精神藥,您對她再好一點,多哄哄她,或許一段時間后能恢復正常。”
江醫生也沒有把握,只能看溫軟自己的造化。
從那天開始,厲北宴就開始對溫軟幾乎百依百順。
“寶寶,該起床了,來,我們去刷牙。”
“寶寶,吃飯的時候你有什么不吃的菜都挑出來。”
“寶寶……”
厲北宴對溫軟很寵溺,幾乎是圍著她轉。
可是溫軟還是很怕他,只要他在,她就睜著發紅的大眼睛,滿眼害怕,跟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只有他離開,她才會放松一點兒。
而且溫軟還是整天跟想象中的小厲北宴在一起,她們一起聊天說話。
厲北宴看著她的樣子,心中說不出來的難受。
同時他也很憋屈。
“寶寶,你小時候還是很喜歡我的對不對?那你后來為什么又喜歡傅九梟?”
厲北宴不明白,明明溫軟小時候很依賴他,可為什么長大后就要嫁給傅九梟了!
傅九梟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厲北宴一旦想起這些,只覺得心中憋了一口幽怨的怨氣,就抑郁在心口,怎么也發作不出來。
“寶寶,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清醒?”
這樣的日子,厲北宴壓抑的過了又一個星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