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明開始激動了,渾身發抖,雙手緊緊握拳,手腳都不由的動了起來,腳鐐作響,突然他怒吼道:“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你憑什么說不是我干的?!”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冷笑道:“這只能說明你急于想把蘭大碎尸案往自己身上攬,你是在模仿作案,致敬蘭大碎尸案的真兇,你想成為他,甚至想超越他!真正的兇手不是你!”
“不對,是我,是我啊!”周天明雙眼暴突,手上青筋暴起,越發的憤怒了,如果不是他被鎖在審訊椅上,我相信他現在都已經站起來,想要沖過柵欄要掐住我脖子了。
這招我是從小雨那學來的,小雨說過有些病態的兇手,喜歡把不是自己殺的人也強加在自己身上,這樣他會很有成就感,覺得自己超越了對方,殺人對于這類人來說壓根沒什么,他們在乎的是殺人手法,我正是利用了這種心理來審訊周天明,周天明會急于求證自己是真兇,把殺人過程全都交待出來,如果他是真兇,那所交待殺人過程肯定是掌握的線索吻合,如果不是那肯定錯漏百出!
我冷漠了下來,故意裝出不搭理他的樣子,對雷衛軍說:“雷隊,這家伙根本不是蘭大碎尸案的真兇,我們可能搞錯了,當年他才十六歲,怎么可能犯下這么成熟的案子,一定是搞錯了。”
雷衛軍也反應了過來,點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這的確不像是他干的!”
“瘋了,你們瘋了,我都承認了為什么不是我,還有這一瓶子的血水為證,難道還不夠嗎?那你們告訴我,艾琴的血我是怎么弄到的。”
我冷眼看著周天明說:“你是蘭津公安系統里的法醫,艾琴當年的血液樣本都還保存在蘭津公安法醫實驗室里,你想要弄到她的血樣有什么難的?”
“不是,這就是我當初保存下來!”周天明怒吼道。
我一下沖到了柵欄前,瞪著周天明咬牙道:“那好,如果你能把怎么殺害艾琴的整個過程滴水不漏的描述出來,且符合現有我們掌握的線索,那我就相信你,怎么樣,做不做得到?做不到可不要勉強!”
周天明突然如釋重負,呼吸逐漸平穩了下來,嘴角重新揚起說:“這有什么難的,人是我殺的我會不知道整個過程嗎?當年......。”
周天明開始了敘述,雷衛軍趕緊做起了筆錄。
隨著周天明的敘述,我的思緒好像被拉回了二十多年前那個瘋狂的時期。
96年的那個蘭津冬天,天氣十分寒冷,那個時候的周天明才十六歲,但他稚嫩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成熟,根據周天明的交待,那一年他就以優異的成績高中畢業,并且考上了蘭津醫學院,而他之所以選擇蘭津醫學院,完全是因為在填志愿的時候腦海里閃過了“蘭津”這個地名,他依稀記得自己是從蘭津的農村出來,記得母親從河里被撈起來的那一幕,記得自己是從蘭津福利院被領養走的,他對蘭津有莫名的歸屬感,他想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