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
陰暗空曠的大廳,冷冷清清。只有博士一個人在“閉目思過”。
天寒地凍,凍得鼻子尖都跟胡蘿卜似的。
但是博士幾乎感覺不到冷,他滿心都是焦急和擔憂。
本來約好的,到教堂來和自己人秘密接頭,可是,屁股都坐痛了,望眼欲穿,也沒見到來接頭的人。
一陣失望,一陣擔憂。
怎么回事?是不是來接頭的同伴遇到危險了?
敵后活動,危險隨時如影隨形。駭世太保近些日子的搜捕活動越發猖獗,稍一不慎就有被捕的危險。如果一旦陷于敵手……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過。
博士的緊張一刻強過一刻。
如坐針氈,那滋味兒比火燒屁股還難受,博士寧可拿著沖鋒槍上陣去沖殺,也不愿意在這兒捱這難熬的等待。
太陽落山了。
博士決定不再等下去。他起身走到窗前,警覺地朝外面掃視一番,然后急匆匆走出教堂。
心里既沉重又惶惑,他不知道來接頭的同伴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危險是否已經朝著自己襲過來……東張西望,四周除了蕭蕭寒風和滿地枯葉,街巷里像往日一樣寂寥。
裹緊大衣,走向圣西斯醫院。
人越是在心里疑神疑鬼時,就越覺得四周處處可疑,博士就覺得好像總有人在暗中窺伺自己,每個路邊街角的陰影里,似乎都隱藏著埋伏的駭世太保。
突然,“叭——”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博士一愣,槍聲……果然出事了。
不好,果然猜得不錯,一定是前來接頭的同伴出了岔子。他放緩腳步,警覺地四下張望,考慮著是否前往槍響的方向察看個究竟。
就在這時,從墻角后面響了一聲輕輕的呼哨,接著轉出一個身影來。
呀……是火狐!
他穿了一身牧羊人的破皮袍子,栗色臉龐上抹了層草灰,邋里邋遢,朝著博士打了個響指,輕輕微笑。
博士猛地一喜,火狐,這家伙,原來是他。趕緊快步走過去,只覺得暖意盈胸,在這個危機緊張的時刻,能夠和自己人重逢,那種喜悅簡直難以描述。
“你這家伙……”
“跟我來,”火狐簡短地說了一句,轉身便走。
兩個人加快腳步,穿過一條小巷子,聞到一股臭哄哄的味道,眼前是用石頭壘起來的鎮上畜牧場的羊圈,既臟又臭,平時人們路過都躲著。
火狐輕輕一躍,跳進羊圈。
“咩咩……”羊群被驚動了,亂叫。一陣輕輕的騷動。
“請坐,雷德醫生。”火狐沖博士呲牙一樂。
坐……地上滿是羊糞,又膻又臭倒也罷了,坐下去那不是弄得渾身都是糞了?
但是博士毫不猶豫地就坐了下去。羊圈低矮,你站著很容易被外人發現,坐下來既隱蔽又暖和。說實話,火狐是個很有經驗的特戰隊員,他選擇的這個“臭哄哄”接頭場所,非常適宜。
“火狐,剛才那一聲槍響,是你搞的嗎?”
“噢,沒什么,我把一個愚蠢的耳曼軍巡邏兵送去見上帝了。”
火狐一臉輕松。
可以想見,剛才一定是非常危險,甚至九死一生。但是對于火狐這種家伙來講,簡直就是平平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