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爺收到陳皮拜訪的消息時,驚訝是掩不住的。
不過作為九門中心最臟的那個,幾乎是抬眼之間他就明白了陳皮的來意。
“讓他進來吧。”解九倒是有幾分好奇了。
他和二月紅雖然都和張啟山是至交好友,但彼此之間交情也只能說過得去。
二月紅家里什么情況他也知道一些,只娶了丫頭一個夫人,后院是清凈省心了,收個徒弟卻是天天闖禍沒有輕重的。
陳皮的頑劣是他沒有和紅府打交道也聽說過的。
這就不是個善種。
他能找到自己這里來?
怕不是有高人在后面指點。
解九給自己倒了杯茶,腦子里不自覺就浮現出一雙灰色的眼睛。
那小姑娘……就在二月紅府上住著呢。
要是她的話,費點功夫說不準真能勒住陳皮。
出現在會客廳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倒是正應了他的猜測。
陳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在,相柳笑吟吟的,先頷首見禮:“九爺,貿然拜訪叨擾了。”
解九看著這一幕,可太有趣了。
明明陳皮是比這姑娘大的,這樣瞧著反而這小姑娘更沉穩。
他笑著招招手:“行了,既然是二爺的人,那就不是外人,坐吧。”
“你們這次來是為了二爺求藥的事吧。”
面對兩個在他看來明顯還只是孩子的人,解九并沒有像往常談生意一樣打鋒機,而是選擇開門見山。
“是,我這次——”陳皮迫不及待就要開口。
相柳眉心微皺,輕輕踢了他一腳,打斷了陳皮的話。
陳皮不是會聽人說話的人,但這個相柳這個瞎眼睛目前還有用,還挺邪性,為了師娘,他再忍。
解九沒有錯過陳皮眼里一閃而過的戾氣,他看得出陳皮還沒有完全聽相柳的,甚至陳皮現在還有點不服管。
不過這樣倒是更有趣了。
二月紅這個徒弟在九門就沒有風評可言,說他沒腦子也行,說他天性狠毒也沒錯,只有一點是所有接觸過陳皮的人公認的。
除了他師娘,誰都管不住他。
甚至因為丫頭性格溫良和善,有時候連丫頭都管不住這個陳皮。
要不然陳皮也不會隔三差五往二月紅底線上蹦,紅府原先是清凈的,每每鬧騰起來就是陳皮犯錯挨罰了。
現在他能稍微壓制脾氣聽話,這在解九看來已經是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了。
相柳面上維持著禮貌的笑:“此番打擾九爺,實在是因為我們也想為夫人買藥出一份力,但苦于無法將銀錢送達。”
這件事情沒有出乎解九的意料。
他推了推眼鏡:“這件事情好說,都是九門兄弟,自當守望相助。”
相柳偏頭朝陳皮抬了抬下頜示意。
陳皮把手中的箱子放在桌上:“這是我手下所有現銀,還有一些東西可以做抵押,需要時間。”
解九掃了那個箱子一眼便沒有再看,笑道:“有心了。”
解家生意做得大,解九更是見過大風浪的,陳皮帶來這點東西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只能說心意可貴。
“其實此次拜訪,還有一件事情想向九爺請教。”相柳露出了些思索之色,“我在紅府小住這段時間觀察過夫人的病,刺激性咳嗽伴咯血,有胸痛且精神萎靡,食欲不振,如果說是肺結核,紅府又無一人被傳染。”
“我知道二爺定是為夫人尋過名醫,不知當時的名醫有何診斷?”
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張啟山和二月紅去北平找藥看似有希望,但相柳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圓滿。
說到丫頭,就連陳皮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雖然關于名醫的診斷他也知道,但難保解九會了解一些他不清楚的內情呢。
解九收起笑,看著兩人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打量。
過了一會才他才開口說道:“二爺也曾為夫人尋遍大江南北的名醫,那些大夫的說法都很一致,夫人這病藥石無醫,唯有江南神醫化千道給出了一味以鹿活草為藥引的方子可以一試。”
相柳心下一跳。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啊。
解九這話外聽著是說大夫和藥,可實際上其實他也對鹿活草救人沒有信心啊。
陳皮沒有聽出來解九話下的意思,追問道:“現在還能找到那個化千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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