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沉默了很久。
她努力消化著這個信息。
相柳難得有不知道自己該干嘛的時候。
安慰丫頭?
這種事情沒有別人安慰的余地。
開解丫頭?
她還挺怕自己一張嘴把人說自閉的。
自己啥樣心里總有點逼數,自己的生死看淡俏皮也就算了,別人的生死面前嚴肅點,尊敬。
“原來是這樣啊……”丫頭的聲音輕極了,仿佛風一吹就會散去,“也是當了個明白鬼了。”
“這件事情現在只有我們知道。”相柳說道。
丫頭點點頭:“也是難為你能查出來了。”
她扶著額閉上眼長出口氣:“這是造化,也是命。”
忽然知道這樣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心平氣和。
但是丫頭也做不到去怪誰。
還能怪誰呢?
怪陳皮?他又不知道那簪子有問題。
怪二月紅?二月紅已經做到他能做到最好的了。
怪把簪子從海葬中帶出來的人?她家二爺也是倒斗的啊。
所以還能怪誰呢?
“這就是造化,是命。”丫頭重復了一遍。
她又嘆了口氣:“若是二爺知道了……”
那陳皮就死定了。
相柳默默在心里補充。
到時候就是一個反目成仇逐出師門的大場面。
丫頭心里也明白,等到她真的死了那一天,二月紅和陳皮知道真相之后不光是二月紅,就連陳皮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平復心緒之后才開口:“我——”
“我還能做些什么?”
相柳聽的出來丫頭的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也能理解她的無措。
她能在這么短時間內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就已經很不錯了。
“至少在你還在的這段時間里,好好陪陪他們吧。”相柳也輕嘆了一聲,“至于其他的,交給我好了。”
丫頭微張著嘴,眼中有些茫然。
她不太明白:“怎么、交給你?”
不是她信不過相柳,而是這件事情太大,誰都攔不住二月紅,她也一樣。
“想要讓他們對此毫無芥蒂是不可能的。”
丫頭點點頭。
不說二月紅,就是陳皮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們只能試試看能不能讓他們好好活下去。”相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給他們留一些信吧。”
丫頭沉默了一小會:“好。”
她看著相柳,眼中是對著心愛晚輩的溫柔,還有再無未來的自己,對擁有無限將來的年輕人的期望。
相柳帶著兩份丫頭寫給二月紅還有陳皮的信件回房間的時候,天色已經大晚了。
紅府男主人不在,按照丫頭的吩咐也不明燈了。
不過對于相柳來說,紅府一草一木她已然記在心中,明燈與否毫無區別。
拿到了丫頭的信,接下來她就該翻過這件事,安心等待事件發展。
這是相柳之前的想法。
以前沒有人值得相柳去喜歡,她也一直都不能理解為什么有的人明知親人無藥可醫還要去死磕,甚至不惜散盡家財違背初心。
現在她好像有些懂了。
丫頭對她和陳皮是一視同仁的好,真切的關心她。
相柳救不了她,她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對她好,只能努力保全她所珍惜的一切。
“現在只有他們對我好了。”
相柳睜著眼睛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房間里沒有點燈,畫面看上去頗為詭異。
“張啟山二月紅張副官齊八五爺九爺……”
“咋都是九門的人呢?”
“九門……對他們來說應該挺重要的吧。”
躺在床上的姑娘忽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話語中帶著恍然大悟。
“等他們回來答應他們一個愿望就是了嘛!”
既然他們這么有眼光對她這么好,那就在他們活著的時候多幫幫他們好了。
總好過面對像丫頭這般的情況,有心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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