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至于不是相柳說了算的。
二月紅想計較,這件事情就至于。
他不計較,這事兒就不至于。
現在看起來,二月紅是想計較的。
畢竟三年前他親自出手就是想把相柳打出這件事情,沒想到打是打了,這個人還鉆空子發誓。
二月紅氣得差點翻白眼,但是又覺得毫不意外。
九門的老一輩幾乎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想做的事情不管如何都要做到。
一條路不通就換一條,總能達成目的。
現在看起來,雖然相柳面上年輕,還是像極了他們這一輩的狗脾氣。
二月紅朝解雨臣揮揮手:“既然她難得回來一次,你就去扮上,給她唱一出穆桂英掛帥。”
解雨臣現在才6歲,二月紅打發他去裝扮,沒個把小時解雨臣是別想回來了。
等小孩離開,二月紅坐在石桌邊,見相柳遲遲不動,沒好氣道:“還要我請你過來嗎?”
“不是你說我不是我的嘛。”相柳面上不情愿,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走了過去。
“這次又遇上什么難事了?”二月紅并不寒暄,開口就是單刀直入。
相柳扣了扣手指,猶豫著沒開口。
二月紅見她這樣,嗤笑一聲:“你還會不好意思?這幾年在外面長臉皮了?”
“不是不好意思。”相柳搖搖頭,“難處有點多,我在想從哪個開始說起。”
二月紅:……
很好,不愧是她。
“你在外面闖就闖出個這?”他語調提高,“你都在外面做什么了??”
“很多啊,上山下地刨墳入海——”相柳算完,眨巴著眼睛看向二月紅,“二哥,你聽過鬼故事嗎?”
二月紅盯著她搖頭:“沒聽過,見過。”
“那你知道什么是真的鬼故事嗎?”相柳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二月紅年輕的時候金盆洗手,算是急流勇退,從那之后再也沒有沾染分毫地下的事情。
他算是整個老九門里洗脫得最徹底的。
相柳不清楚汪家有沒有喪心病狂到連這樣的紅家都要潛伏,但至少現在這個紅府里二月紅和解雨臣是絕對可以相信的。
這一回她想要保全解家那些中流砥柱,很需要二月紅的幫助。
而想讓二月紅全心全意地幫她,她也得把事情原委全盤托出。
現在整個九門和汪家已經不是普通的世仇,而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相柳壓低聲音盡量言簡意賅地將這些年她和汪家的事情吐露出來,但還是留了一點沒說——黑瞎子。
他和解家、和汪家都沒有關系,是最自由的棋子,最好除了他們自己,誰都不知道他們是一伙的。
二月紅一開始聽著面上還有些惱怒,但越聽到后面,表情反而越淡。
直到相柳說道這一次她接了任務要“鏟除解家”,二月紅才慢慢點頭:“所以是為了這件事情才回來的。”
相柳還挺怕小老頭生氣的,但是看二月紅面無表情的樣子,又覺得他還不如跳起來暴打她一呢。
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二月紅嘆了口氣,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不光有疲倦,還有些喪氣。
“我知道我老了,也知道一直有人在預備對抗汪家。”二月紅伸出手虛虛在相柳脖頸前摸了一下,“這道疤多嚇人啊,你卻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和汪家纏在一起了。”
“而我什么都沒有察覺到。”
相柳抿著唇笑:“說明我演技超好啊,要不然不能瞞住你們和汪家做雙面間諜啊。”
“這世界上最難做的就是奸細。”二月紅又是一聲長嘆,“若是我早點知道……”
“若是我早點知道……”
他說著,忽然撐著一只手掩住了眼睛。
“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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