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人家姑娘的面想說壞話,不是活膩歪了都干不出這種事。
“九爺精明一生,解家也是在九爺手上蒸蒸日上,不可對九爺不敬。”最先開口的叔伯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
中年男人面皮抽了抽,也自知失言,便閉了嘴。
“咱們說話歸說話,但是事情總要有個章程。”叔伯將茶杯放在手邊,拿喬說道,“解雨臣是九爺選了過繼到解連環名下的兒子不錯,但是他的年紀太小,我覺得不合適當家做主。”
女人臉上露出一個冷笑:“那按照叔伯的意思,誰比較合適呢?”
叔伯也不上她這個套,笑道:“當家之人當然要服眾,我看還是需要大家一起選出來比較好。”
其他人聽了這話,紛紛附和。
“是啊,聽一個八歲小孩的話,說出去都笑掉大牙了。”
“真要聽他的,我們解家的臉面往哪擱啊。”
所有人都在否定解雨臣當家的提議,女人氣得渾身發抖。
解雨臣坐在梨花木的太師椅上,顯得有些無措。
“我就把話放在這里了,要是你們要讓我聽一個八歲小孩的話,以后就當沒我這個人吧。”
坐在末席的一個男人一拍扶手,起身就要走。
他這是一種試探。
也是代表了所有解家旁系對嫡系發起的試探。
雖然嫡系現在只剩下一群寡婦和外嫁女,但依舊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旁系自認為占了男性掌家的天理,但九門之中還有女性當家的霍家。
解家有人和霍家結了姻親,要是霍家出面幫助,這事可就復雜了。
霍仙姑是個厲害角色,她要幫解家肯定不是無條件的,到時候就算嫡系能保住解家掌權位置也難免不讓霍仙姑啃下去一塊肉。
旁系和嫡系都清楚,這條路不到萬不得已走上去就是兩敗俱傷,除了霍仙姑沒有贏家。
所以旁系現在是在試探,就看嫡系還有什么手段。
女人看了一眼屏風。
屏風后的女人動了動,似乎是要走出來。
走出門的男人忽然就退回來了。
倒退的那種。
坐在上首的叔伯眉頭一皺:“你怎么回來了?”
倒退回來的男人被門檻絆住,直接倒在地上。
可即使倒在地上,他也依舊手腳并用往后退著。
一道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聲音雖然蒼老但依舊有力:“跑什么,不是當沒你這個人嗎。”
隨著他從門外跨進來,所有成年人都忍不住起身后退了一步。
解雨臣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隨著大家一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四阿公。”女人恭敬地開口。
陳皮冷笑一聲:“原來還有人認識我,我還當這長沙許久沒回來,已經沒人認得我這張老臉了。”
除了女人之外,在場沒有一個人的表情是好看的。
陳皮阿四兇名在外誰人不知。
他是怎么上位的?
殺了上一位四爺上位的!
就說他今天是上門滅解家滿門的都不意外。
“今天是解家宗族議事,不知道四爺上門是?”叔伯定了定神,問道。
“我來找解家當家。”陳皮偏了偏頭,跟在他后面的伙計從邊上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陳皮坐下之后,手里拎著九爪鉤就那么晃:“我問你呢?不是說當沒你這個人嗎?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看地上那個人都快嚇尿了,叔伯擠出一個笑:“四爺,我們今天議的就是這件事,暫時不方便招待,不如您移步,等我們拿個章程?”
“我等你?”陳皮語調上揚,“你算那根蔥,讓我等你?”
叔伯臉上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
解雨臣板著小臉思索了很久。
他腦子里迅速回想起小姑奶奶有時候會避著師父說的那些關于陳皮的壞話,還有師父對陳皮提都懶得提的態度。
他咽了口唾沫,挺直了腰板走上前:“四阿公,我還有些事情要囑咐他們暫時不便招待,四阿公能給解子一個薄面,容解子和他們交代事情?”
孩子的聲音稚嫩但堅定。
陳皮沉默了一小會,在所有人心里打突的時候笑了出來:“行啊,解九爺選了個好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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