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長久的沉默,久到祈愿愿就這么累的打起了瞌睡。
江爍看她眼睛慢慢耷拉下去,也沒再招惹她,伸手給她扯了扯被子,輕輕的遮住肩膀。
快十一點的時候,隔壁床來個病人,是個老太太,倒也不吵,只是窸窸窣窣的還是驚動了本來就睡眠不好的祈愿愿。
趴著睡的少女睡的很難受似的,皺起眉頭,腦袋動了動又落回去。
“祈愿愿?愿愿?”
江爍看她臉上泛起異常的潮紅,隔壁床弄出動靜她只是皺眉動了動卻沒醒,估摸著是發燒了。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頓了頓,又去摸她的脖子。
嗯,燙。
但他有點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手燙。
去護士站要了個體溫計給她量了下,果然發燒了。
之前護士交代過夜里可能會發燒,江爍咬咬牙,恨恨的想,沒想到這臭小孩真的這么脆皮!
江爍拿著他媽媽臨時買過來的毛巾去洗了洗,擰干后又重新打濕。
因為她是趴著,江爍只能一只手托著她的腦袋把她抬離枕頭,另一只手小心的擦去她額頭上汗水干涸后黏黏的痕跡。
輕輕放下后,看著她潮濕的脖子,嫩柳似的,自己一只手就能握過來。
江爍嘴角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伸出手指替她一根根拂去黏在脖子上的頭發,又拿著毛巾替她擦拭好脖子。
去衛生間洗干凈毛巾,準備敷在她脖子上給她降降溫。
“小伙子細心啊,這是你女朋友?”隔壁床老奶奶的家人輕聲問著。
江爍眉心跳了下,喉嚨口低低的“嗯”了聲。
腳步頓了下,還是開口說,“我妹妹。”
“哦哦!”
靠近衛生間的燈沒有關,江爍走到祈愿愿和老太太中間把簾子拉上,對方很快看出來他不想說話,感覺這個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有些不好相處。
小小的空間被隔開,他看著乖乖在床上趴著、蓋上被子顯得更小的祈愿愿,心里的煩躁慢慢被抹平。
又替她擦了擦脖子和臉頰,再量了下體溫,已經超過38.5度了。
江爍去水房接了杯水,洗了個手取出一片退燒藥放在掌心,靠在床頭抬起祈愿愿的頭,幫著她撐起迷迷糊糊的身體。
手掌遞到她嘴唇邊,江爍感覺她嘴唇碰到自己手掌,心中有些異樣。
祈愿愿燒的有點懵,被他的動作吵醒后,紅紅的眼睛呆呆的側過來看著他。
“吃藥,”江爍也不管異樣不異樣了,手掌貼過去,讓藥片碰在她嘴唇,看她還是呆呆的,又說了句,“吃藥。”
“乖。”
祈愿愿好像明白了,嘴唇抿走那顆藥,因為江爍剛洗過手,手掌微微有些潮濕,藥片粘在他掌心,祈愿愿只好用舌頭輕輕舔走。
江爍被她柔軟的舌頭燙的手掌顫了顫,忍住了才沒有縮回去。
真他媽要瘋了。
心臟好像被攥住似的,呼吸停滯,是一種極度陌生的感覺。
沒功夫沉迷,趕緊端著已經不那么燙的水送到她嘴邊,因為是趴著,祈愿愿不太好喝到,仰著脖子,江爍端著水杯遷就她。
剛吞下去藥片又被嗆的咳嗽了兩聲。
江爍急忙抽了兩張紙給她擦了擦嘴角,然后才緩緩放下她的腦袋。
做完這些事,江爍舔了舔嘴唇終于坐下來。
除了他媽的,江爍此時此刻已經不知道說點啥了,突然想到,如果是床上這個小文青一定能頭頭是道的說出一大堆來描述自己的心情吧。
“嘖,我特么成你仆人了是吧?祈愿愿?”
最后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變得很輕,江爍第一次覺得她的名字從自己嘴里念出來有種奇怪的感覺。
伸出手,手背探了探她的臉頰。
然后,大拇指指腹順勢輕輕的刮過去,直到摸到她紅紅的燙燙的耳朵。
后半夜祈愿愿退燒了,吃完退燒藥出了一身虛汗,江爍又去洗毛巾給她擦。
看了眼時間,該換她背上的敷料了。
咬咬牙,江爍掀開被子,或許是有點涼,祈愿愿瑟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