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后,暴雨已經停了,院子里那棵樹,被刮的斷了幾根樹干,砸在房頂上,院子里的水,已經淹沒了一樓的沙發。
孩子已經睡著了,余溫鋪了厚厚的毯子,燭火的光照在孩子稚嫩的臉上,一切顯得靜謐而又美好。
盛聞也在椅子上打了一個瞌睡,半夜的時候睜眼,卻見余溫正拿著一堆草在編著鞋子,看起來有點生疏,編五下拆兩下,然后猶豫許久,手指才繼續翻動。
“給遲書編的嗎?”盛聞的聲音冷不丁的傳來,讓余溫的指尖微微一抖。
“嗯。”余溫點了點頭,手指停在那里,好像不知道怎么編了。
“你是余溫嗎?”他說這話的時候,瞳孔收縮了一下,眼底像是淬著極冷的冰。
“我不是。”余溫的心跳錯漏了一拍,唇角緊緊的抿著,“盛先生好像很恨她。”
“如果你捧出一顆心給別人,對方視作泥塵,甚至踩到爛泥中,你就不恨嗎?”他修長泛白的手指搭在椅背上,“原本就是一場騙局相識的,哪有什么感情?”
盛聞漆黑深邃的眼里沒有任何的情緒。
第二天天剛亮,孩子的母親就急匆匆的敲門,對方坐著船,身邊帶著救援隊還有她母親,叫余溫他們一起去避難,他們的位置正是低洼區,已經全部淹沒了。
余溫收拾了一些簡單的東西,然后從一樓淌著水過去,盛聞跟在伸后,懷里抱著孩子。
水底下全是沉淀的黑泥,余溫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卻還是不知道腳趾撞到了什么東西,疼的她差點沒尖叫出來,但好在船離的并不遠。
盛聞將船交給孩子母親,甚至幫余溫就愛那個家門鎖了,這才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遲書住的酒店那里也已經淹了,所有人都被轉移到安全區內,是一處高校,宿舍樓已經住滿了,操場上搭滿了帳篷,管理人員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火急火燎的過來,遞給兩個人兩瓶水,還有幾塊面包,指著其中一個帳篷,用馬來語說著,這是給兩個人的。
余溫趕緊用馬來語說著兩個人不認識,但對方卻蠻橫的說著,資源已經嚴重不足了,能分配到已經不錯了,嘴上還罵罵咧咧了幾句。
盛聞雖然不懂馬來語,但還是明白對方的意思的,卻也沒有說什么。
折騰了一天,余溫已經餓了不行了,只能回到帳篷里,一口面包,兩口清水,一點也不介意。
盛聞是那種嬌生慣養的人,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而且是臨期的面包,他隨手扔在了帳篷的睡袋旁,不屑一顧。
而就在這時候,盛聞的手機響了,他的電量也不多,還是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助理焦急的聲音,“盛先生,您現在在哪里?我已經聯系邢家了,馬上去接您去避難。”
盛聞站起身來,走到帳篷外面,周圍不少小混混模樣的人,靠著帳篷抽著煙,瞥著余溫帳篷的方向,總是有這種混蛋,想要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