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心中有事,敷衍了幾句,邁步進入院中。此時院內人來人往,走動的各派人物比先前又密集了許多,其中許多人也在準備回程時應用之物。
張正剛在院中站定,喬之華已從房中出來。張正心頭一緊“怎么這么快難道是不肯幫忙,一口回絕了”只見喬之華負手而立,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實不知他請示后的結果如何。
人多眼雜之下,張正不敢和他長久對視,忙將眼光移向他處。一顆心劇烈跳動,生怕回過頭時,看到喬之華向自已搖頭的情景。
他越是不敢看,越是難以忍住。眼光只在別處稍一停留,眼角的余光又掃向喬之華。這次喬之華將頭微微一低,轉身回房去了。
霎時間,張正如沐春風,如飲甘泉,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輕松舒暢,邁步走向自己的臥房,心中暗想“喬兄果然不負我望,大事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叔叔遇事爽快,毫不拖泥帶水,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午飯后,楊婉妡從張正臥房的窗外經過,見左右無人,稍停了一下。張正隔窗輕聲道“今晚便走,四更時分,東墻外與喬兄會合。”楊婉妡點了點頭,快步而去。
楊婉妡走后,張正長出了一口氣,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心潮起伏,難以平靜。房間里的陳設十分簡單,桌椅床鋪已用了多年,這些平日里見慣了的物件此刻看來卻異常的親切。又想到師父、師叔和眾師兄弟,心中更是酸痛難當,忍不住便要流下淚來。
房門“呀”的一聲打開,楊端進得房來,笑道“師弟,怎么悶在屋里,也不出去散散心”
張正定了定神,笑道“昨日多飲了幾杯,現在還有些疲乏,懶得出去。”
楊端道“明日好多朋友就走了,再見不知何年何月。這些都是大有身份的人物,現今送上門來你不去結交,將來后悔莫及呀。”
張正嘆了口氣,說道“我便一輩子不與他們相識,又能怎樣”
楊端料他因妹妹定婚的事心中苦悶,勸道“師弟,一切要向前看,你的資質在同門中無人可比,前途不可限量。”
此時只有他們兩人在場,楊端仍說這樣的話,明顯是和師父一般心意,要將師妹嫁入名門。心中對這位自小的玩伴,平生的摯友,敬愛的師兄十分失望,但分別在即,目光中仍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意,說道“師兄,咱們小時候一起練功,一起玩耍,多么自由快樂,要是永遠不用長大,那該多好。”
楊端以為他話中之意是他和師妹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接下來一定會說到兩人是真心相愛,求自已向爹爹求情,退了海家婚約,成全他們的好事,這怎么能行鬼手門重出江湖的大好局面豈不是毀于一旦干咳了兩聲,說道“一會兒我要陪幾個朋友游覽大漠風光,師弟,一起去吧。”
張正愣了一下,問道“那人也去嗎”
楊端知他問的是海擎天,心里酸酸的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但想長痛不如短痛,趁早別給他留什么念想,說道“也在其中,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去見見也好。”
張正想不到他如此露骨,心中一痛,淡淡的道“多謝師兄美意,小弟有恙在身,恕不奉陪了。”
話說到此處,楊端也不好再待下去,起身道“既如此,你多休息,咱們兄弟一體,我交下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并無什么分別。”
張正哪愿和海擎天做朋友,說道“多謝厚愛,可不敢當。”
楊端感覺兄弟間的情義比先前生分了許多,其中緣由大家心知肚明卻難以化解,暗中嘆一口氣,轉身出房去了。
楊端走后,張正在房中悶坐了半晌,遠行在即,也不知是喜是憂。想到喬之華叮囑少帶隨身物品,在柜中取出兩身衣服包好,撿點隨身暗器時,手撫十余顆霹靂珠,遙想當年大戰恐龍的情景,又是一陣感傷,一陣迷茫。
黃昏后,張正獨自一人順著綠洲邊緣,從東到西,由南向北,緩行慢走。一邊是無邊無際金黃色的沙漠,一邊是從小長大帶給自己無限歡樂的綠洲。他走在黃色和綠色的分界線上,腦子里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想,什么也不敢想。
偶一抬頭,只見遠處沙山上一個少女面向夕陽而立,任風沙吹起了衣襟,吹亂了秀發,仍是一動不動。
張正心頭一震“她也來了,過了今夜再也見不到這大漠風光,再也見不到父親兄長,我帶她遠走天涯真的好嗎她會不會后悔我會不會讓她傷心失望”,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