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天剛到,張正悄悄來至東墻邊,見四周并無異狀飛身而起越過墻頭。
喬之華已在墻外等候,見他到了,笑道“兄弟,你可來了。”
張正低聲道“有勞喬兄久候。”眼光向周圍一掃,楊婉妡從暗處站起,走了過來。她身穿黑衣,背背長劍,肩上斜挎一個小包袱,面上罩了一方黑巾。
喬之華笑道“弟妹早就到了,見你還沒來,不好意思現身。”
一聲“弟妹”叫得楊婉妡渾身一顫,想不到他這樣稱呼自己,霎時間面紅耳赤,若不是身處黑夜,面罩黑巾,真想展開輕功,以最快的身法逃離這里。
張正上前拉住楊婉妡左手,輕聲道“走吧。”二人隨著喬之華向東走出數百步,來到嶗山派所雇腳夫搭建的窩棚前。
兩口大箱子己經備好,喬之華笑道“兄弟、弟妹,這就請吧。”
距嶗山派窩棚不遠處,各門各派腳夫搭建的窩棚連成了一片。雖然正值深夜,但此處住宿的人多,張正不敢多言,低聲道“是。”掀開一口箱子的頂蓋,扶楊婉妡鉆入,星月光芒映照下,只見箱底鋪了棉墊,側面有幾個不規則的通氣小孔,心中暗想“喬兄想得周到,可多謝他了。”
張正鉆入箱子后聽到兩聲輕響,隨后喬之華的聲音低聲道“兄弟,為防萬一,我把箱子鎖了,你暫且忍耐,我會想辦法盡快起程。”張正道“多謝喬兄。”
這日清晨,來向楊敬軒辭行的賓客很多,都是七大劍派之外的人物。
海東峰要和親家選個和合吉日,換過庚貼,下禮為定,然后再回中原。古江河是男方媒人,周勁夫算是女方媒人,如此一來,七大劍派也就都不走了。
嶗山派果然是第一個辭出,喬之華領著腳夫們收拾行李,特意吩咐“這兩個箱子小心些,要輕拿輕放。”
駱駝行走起來,雖然顛簸起伏,但還能夠忍受。喬之華己和腳夫們說好,回程時走得不用太快,只比正常速度稍快一點便好。
一行人出綠洲,在沙漠上又走了半個時辰,喬庭木道“讓他們出來透透氣吧。”
喬之華上前打開鎖頭,笑道“兄弟,弟妹,請出來吧。”
二人出箱之后,先向喬庭木行禮,張正道“多謝前輩相救之恩。”
喬庭木哈哈一笑,說道哪里,哪里,結伴而行正少了旅途寂寞。”
喬之華道“兄弟,我們要去陜西藥王山辦事,你們要是沒想好去哪里游玩,就和我們一起去吧。”
喬庭木瞪了他一眼,說道“人家一對愛侶,正要雙宿雙飛,你拉人家和我們一起做什么”
張正知道喬庭木不愿跟嵩山派明著作對,能把自己和師妺偷偷帶出來已算難得,說道“你們有事,就不打擾了。我和師妹久居大漠,這次出來也不容易,想著四處走走,以增見聞。”
喬之華見叔叔不愿與張正同行,只得道“既然如此,出沙漠后咱們只好暫且分別了。兄弟,江湖險惡,一切要多加小心。”張正道“多謝喬兄,小弟理會得。”
喬庭木道“楊姑娘,你前天舞的劍法叫什么名字”楊婉妡道“叫做凌波劍法。”
喬庭木點了點頭,說道“貴派以暗器功夫名揚天下,想不到劍法也如此賞心悅目,不錯、不錯。”
楊婉妡聽他給了“賞心悅目”四字評語,顯然沒把自己的劍法放在眼里,心下有些不服氣,但人家是前輩,又于自己有恩,不好反駁,只得道“晚輩胡亂學了幾招,都是花架子,也不純熟,讓前輩見笑了。”
喬之華笑道“弟妹,我叔叔平日里很少夸人,他能把你的劍法記在心里,問一問名字,那是對這路劍法很看重了。”
楊婉妡道“是嗎這可受寵若驚了。”喬庭木笑了笑,沒有說話。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幾人簡單吃過午飯,繼續趕路。
喬庭木和喬之華騎在駱駝上,張正和楊婉妡坐在箱中,頂蓋敞開,半個身子露出箱外,一旦有人追來可及時鉆入箱內躲避。
兩個箱子分處駱駝的兩側,張正和楊婉妡互相看不到對方,交談不便。喬之華走在張正的旁邊,一路與他說笑聊天。
張正一邊和喬之華說話,一邊不住的回頭觀望。喬之華笑道“不用擔心,我叔叔說過,就算有追兵最快也是明天趕到。”
張正道“我也想不會這么快,但總不能安心,萬一師父親自趕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