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不在這院子就是我的,我做主,昨天我還租出去一間呢。”
“李大嬸,你來了。”孫大爺抬眼說。
“哎呦,你們在這兒打牌呢?”
虛情假意地寒暄幾句后,李大嬸轉來轉去看房,正在一間門前打量,阮小強突然從里面出來,嚇了她一跳。
“媽呀,這屋還有人呢?黑燈瞎火的。”
阮小強沒理她,低頭徑直向洗手間走去。宋黃白和翠翠回了院,翠翠很快坐下來跟劉諾波他們打起牌,宋黃白則走到翟夢川的正房前敲了敲門。
然后他來到麻將桌前,焦躁地問劉諾波:
“翟夢川去哪兒了?前兩天他向我借墨鏡,借完人就不見了,連著兩個晚上沒回來。”
“他好像出去辦事了。”劉諾波心不在焉地碼著牌說,“你找他有事?”
“我那墨鏡是香港名牌,是我過生日時我深圳姨媽送我的……”
“你再敲敲門,說不定他在。”翠翠插嘴說,“他這人老怪了,有時候自己明明躲在屋子里,就是不開門,還整天掛著窗簾。”
“咋回事?”孫大爺來了興趣。
“不知道,”翠翠一撇嘴,“有一次我有事敲他門,里面沒動靜,我以為沒人,后來我在院子里洗衣服,大概洗了三個小時,突然他就從房間里冒出來了,嚇了我一跳。我說你在家啊,怎么剛才敲門你不開?他支支吾吾地說他睡覺了,我說大白天你睡什么覺啊?他也不說話。我看啊,他好像躲在屋子里有什么事。”
劉諾波皺起眉,看了看正房那扇禁閉的門。有沒有可能,翟夢川此刻真的在屋子里呢?
翠翠把牌一推,大聲喊:“和了!”
他們不知道,翟夢川此時正在一個國際金融集團的老總辦公室里與對方進行著激烈的暗戰。
盾形紋章象征鉈集團,h6是曾效真的黃金秩序號。翟夢川曾設想過曾效真見到紙條后的種種心理活動,最后斷定,曾效真一定會讓自己去見他。
“鉈子”進入中國活動的最重要原則就是身份保密,因為這是鉈集團計劃實施的前提。整個萬豪集團的北京總部上上下下,沒人知道曾效真是“鉈子”,現在突然一個陌生人找上門,指名道姓要見他,還把這個外人誰也看不懂的盾形紋章和他本人的黃金秩序號如同特務接頭暗號一樣畫在紙條上展示給他,他怎能不驚出一身冷汗?他怎能不疑慮重重?
從這一刻起,曾效真立刻陷入了被動。他不能置之不理拒絕見面,如果放這個人走了,那么就等于放走了一個巨大隱患,而如果他見這個人,又必須單獨會面,決不能有第三個人在場。
翟夢川知道,此舉非常冒險,這就等于明白地告訴曾效真:我知道你是誰。但現在他已經成功地進到對方的辦公室,對方的身份是金融集團的總裁,外面是上百名員工,對方不敢貿然對自己動手——雖然可能此刻曾效真的抽屜里就有一把手槍。
想到這里,翟夢川非常得意。
“曾總,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給您帶來一樣好東西。”
翟夢川打開工具箱,從里面拿出腦波整理器。
曾效真陰鷙的目光瞪著翟夢川,心里有些疑惑,他多年的經驗讓他能一眼看穿形形色色的人的面目,但對今天這個突然闖上門的年輕人卻有點拿不準。不是自己人,這是肯定的,也不像是掌握情報來訛詐的商業競爭對手,更不像是敵方的間諜人員,沒有這么年輕的。他拿握的這個白花花的東西好像個耳機,彎曲的金屬如鍍了一層白銀一般,這是個什么東西?年輕人一臉誠摯地把那玩意遞上來,看樣子倒像個上門推銷新科技產品的。現在北京滿大街都是這種人,穿的西裝革履,見到高檔寫字樓就往里鉆,挨門挨戶地推銷他們那些不知所云的保健品、理療儀、磁化杯什么的。
難道,曾效真心里突然一動,是個巧合?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他語氣嚴厲起來。
翟夢川握著它,走上前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