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宣眼下并不打算回憶自己在潘德拉大殺四方的日子，眼下他更需要說服這位白胡子教宗。
“教宗大人，吉爾克斯坦的戰爭局勢愈發嚴峻，我們急需更多的軍隊支援。庫朗兵力雄厚，若能出動更多軍隊，必能扭轉戰局。”
見氛圍逐漸融洽，劉宣便直接將核心話題拋了出來。
教宗皺著眉頭，眼神中有著明顯的猶豫：“劉宣啊，這并非我一人能做的主。”他緩緩踱步，雙手微微顫抖。“按照教會的傳統，我需要和其他宗教學者共同商議來決定，我不能擅自行動，抱歉孩子。”
“可是……”
劉宣心中雖有不甘，但也只能無奈地點頭：“那好吧，教宗大人，希望能盡快得到商議的結果，戰爭不等人啊。”
“沒辦法，這就是政治。”教宗拍了拍劉宣的肩膀，嘆了口氣。
議事廳穹頂的彩繪玻璃將正午陽光濾成斑斕的圣光，劉宣的軍靴碾過波斯藍地毯上繡著的金色《阿維斯陀》經文。他能感覺到十二名白袍長老審視的目光，像沙漠毒蝎的尾針扎在后頸。
“各位，吉爾克斯坦的機甲軍團正在熔毀邊境的教團祭壇。“劉宣展開衛星照片，電子屏冷光映得他眉骨愈發鋒利，“我們需要貴國軍隊從東南峽谷發動突襲。“
銀須垂至胸前的老人摩挲著青銅圣火紋章，誦經般緩緩開口：
“《伽薩》第32章說，持劍者當為真理而戰，而非卷入各種異邦的紛爭。“侍立在側的副手將經文投影在空中，古波斯文字如火焰跳動。
“不順利啊。”
劉宣指節叩在鑲嵌綠松石的烏木桌上，震得銀茶盞泛起漣漪。他想起三天前莫妮卡在機場貴賓室塞給他加密文件時，涂著酒紅甲油的手指曾在此處劃過：
“小宣如果你遇到困難，這是你最后的手段。”莫妮卡耳語時呼出的熱氣還殘留在他耳廓。
劉宣小心翼翼地從包里拿出那份文件，雙手恭敬地遞向各位宗教領袖。宗教領袖們起初只是帶著幾分疑惑與漫不經心接過文件。
隨著傳看的進行，他們的眼神逐漸由淡然轉為震驚，眉毛高高挑起，嘴巴也不自覺地微微張開，臉上的輕視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嚴肅。
“原來您說那位莫妮卡小姐居然是庫魯杰夫斯基家族的家主。“教宗的波斯語突然夾雜突厥腔調，渾濁眼珠迸發出精光，“她的曾祖父，正是1916年在加茲溫創建波斯哥薩克騎兵團的那位沙俄子爵。”
“原來如此，難怪。”劉宣的戰術目鏡閃過數據流，軍情局檔案顯示莫妮卡家族在露西亞革命后確實有分支遷往中東。他突然意識到茶盞里沉浮的藏紅花，與莫妮卡辦公室常點的熏香是同種氣息。
“露西亞與庫朗的友誼比里海更深。“副手切換成全息投影，泛黃的老照片里哥薩克軍官正在向宗教領袖贈送彎刀，“信中莫妮卡小姐還承諾重啟北方軍港，每月經里海航道運送200噸櫻井礦石給庫朗。”
“感謝露西亞的友誼，劉宣閣下自然是我們堅實的盟友。”
看著宗教領袖們突然挺直的腰背，劉宣想起這種能大幅提升裝甲硬度的稀有礦物，正是庫朗軍隊在過去帝國禁運令下最渴求的戰略物資。莫妮卡竟私自調用皇室特許給科研所的配額做這種買賣。
“這小妮子也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忠君愛國嘛？”劉宣如是想。
“當然，還有這個。“宗教領袖指尖點在文件某處，空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軍備清單。當劉宣看到桑蘭德型機甲和魯斯蘭防空系統的斯拉夫文字時，終于明白為何這些宗教領袖為何會突然讓步。
“這些老滑頭。”
暮色將圣火紋章全部染成血紅色時，劉宣站在露臺望著集結的機甲隊伍。喧囂聲中，宗教領袖將鑲嵌櫻井石的一枚金剛杵放在劉宣掌心：“告訴那位莫斯科玫瑰，她的先祖曾在波斯高原種下石榴樹，如今到了開花結果的季節。“
夜風卷來沙粒，劉宣忽然記起臨行前夜。莫妮卡伏在他背上修改協議時，發絲間漏出的那句話：
“你以為我這些年周旋在軍火商和皇室之間，只是為了收集那些可笑的勛章？”當時她的鋼筆尖刺破了三頁紙，藍墨水在條款上暈染成波斯菊的形狀。
“到底是夫妻，在這點上我們還真是心意相通呢。”
他把金剛杵貼近胸口，礦石核心傳來與莫妮卡項鏈相同的溫度。
東南方地平線騰起火光，那是庫朗軍隊在焚燒吉爾克斯坦的前哨站。劉宣打開加密通訊器，莫斯科的初雪正落在莫妮卡窗臺，她耳畔藍寶石墜子晃動的頻率，與他此刻的心跳完美重合。
“謝謝你，莫妮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