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爺爺推著輪椅在葡萄架下曬太陽,手里轉著兩個核桃。“我年輕時春分在農場,”他看著院里的人忙碌,“全班一起種玉米,你追我趕的,比現在熱鬧。”
槐花跑過去給他捶背:“爺爺,咱現在也熱鬧啊!周爺爺搭架,三大爺挪花,傻柱叔……”
“傻柱叔在偷嘗蘿卜干!”許大茂突然喊,舉著手機沖向廚房,“家人們快看!傻柱偷吃三大爺的蘿卜干,被抓包了!”
廚房里,傻柱正舉著塊蘿卜干往嘴里塞,被撞個正著。“我這是嘗嘗咸淡,”他梗著脖子辯解,“太咸了怎么給張奶奶吃?”
三大爺追進來,搶過蘿卜干罐:“就你嘴饞!這是我留著配玉米餅的,少了一塊都不搭。”
張奶奶笑著進來打圓場:“再腌一罐就是,傻柱想吃就讓他吃,又不是金貴東西。”
中午的飯桌上,玉米餅貼得金黃,底邊焦脆,咬一口直掉渣。傻柱往張奶奶碗里夾:“您嘗嘗這餅,我放了點糖,甜絲絲的。”
張奶奶咬了口,點頭道:“比我年輕時在磨坊換的玉米面好吃。那時候春分能吃上玉米餅,得等磨坊開磨,哪像現在,傻柱說做就做。”
三大爺邊吃邊算賬:“這玉米面八塊一斤,蘿卜干兩塊,這頓成本十塊,傻柱賣十五,賺五塊。”
“您這賬算得,”傻柱笑,“連我燒火的柴禾都得算折舊?”
二大爺喝著粥逗他:“老紀是怕你賺了錢,不給豆角架買繩子。”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餅貼得焦,定價合理。”
下午,日頭正好,槐花和幾個孩子在院里放風箏,風箏是傻柱用竹篾和報紙糊的,畫著只歪歪扭扭的蝴蝶。“飛起來了!”槐花拽著線跑,風箏在天上晃悠,像喝醉了酒。
周陽蹲在豆角畦邊播種,看槐花跑過,笑著喊:“別撞著菜畦!這籽剛種下,經不起踩!”
許大茂舉著手機追著風箏拍:“家人們看!春分的風箏!飛得比三層樓還高!槐花說要讓風箏帶著祝福給老天爺,保佑今年豐收!”
三大爺在給月季澆水,水珠落在花瓣上,滾成小珍珠。“這花骨朵,”他對著花骨朵念叨,“過兩天就開,準比去年的艷。”
傻柱湊過來看:“您這花要是開得好,我給您拍下來當手機壁紙。”
“別用你那破技術,”三大爺瞪他,“許大茂拍得比你強。”
許大茂正好路過,得意地揚手機:“那是,我這鏡頭里的月季,能賣出高價!”
傍晚,夕陽把日晷的影子拉得又長又斜,風箏落下來,掛在葡萄架上。槐花踮著腳夠,傻柱過來幫她摘下,風箏尾巴上沾了片香椿葉。“你看,”傻柱指著香椿葉,“風箏替你采了片春葉子。”
槐花捏著那片葉子,夾進自己的小畫冊里——春分的這一頁,有日晷、有風箏、有帶著香椿葉的祝福,還有好多好多沒寫完的字,等著明天、后天,慢慢填滿。
清明這天,細雨濛濛,院里的柳樹抽出了新綠,枝條垂在水面上,蕩起一圈圈漣漪。槐花挎著個小竹籃,跟著張奶奶往院外走,籃子里放著些紙錢和糕點。“奶奶,清明為什么要下雨呀?”她仰著小臉問,辮子上還別著朵剛摘的白海棠。
張奶奶牽著她的手,步子邁得緩:“老話說‘清明時節雨紛紛’,這雨是給故去的人捎信呢。”她指了指路邊的野菊,“你看這花,去年這時候也開著,像是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