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這天,天還沒亮,院里的石板路就鋪了層白霜,踩上去像踩碎了玻璃碴。槐花裹著周陽做的棉手套,蹲在石榴樹下看冰棱,枝椏上的冰棱長短不一,像掛了串水晶。“周爺爺,這冰棱能吃嗎?像三大爺的冰糖!”
周陽正往煤爐里添新煤,火苗“呼”地竄高,映得他臉通紅。“小雪封地,摘菜要急,”他指了指地窖,“今上午得把最后一批白菜收進來,再凍就不好吃了。這冰棱不能吃,太涼,吃了會肚子疼。”
許大茂舉著手機沖進院,鏡頭對著飄落的細雪:“家人們看!小雪的雪!跟面粉似的!老輩說‘小雪雪滿天,來年必豐年’,咱的麥子準能豐收!”
三大爺披著羊皮襖,站在屋檐下敲冰棱,冰棱“啪嗒”掉在霜地上。“許大茂,別拍了,”他撿起根冰棱揣進懷里,“快來幫我收冰棱,放缸里凍著,開春泡酸梅湯比冰箱強。”
“您這老法子比空調還省電費,”許大茂放下手機,幫著往缸里扔冰棱,“就是凍得手疼。”
“這叫天然冰窖,”三大爺往缸里撒了把鹽,“能存到清明,比你直播間的熱度還持久。”
傻柱推著三輪車從胡同口進來,車斗里裝著捆大蔥,蔥葉上沾著雪,像撒了層白糖。“小雪收蔥,不收就空,”他把大蔥往廚房搬,“張奶奶,今晌午烙蔥油餅,就著三大爺的臘八醋吃。”
張奶奶坐在爐邊縫棉襖,棉襖里子鋪著新棉花,白得像雪。“槐花,過來試試肥瘦,”她拽著棉襖比劃,“這棉襖得合身,不然灌風。”
槐花套上棉襖轉了圈,袖子長了半截:“奶奶,這袖子能當掃帚!像許大茂叔叔直播時的電線,拖拖拉拉的。”
傻柱在廚房聽見了,探出頭笑:“等開春給你改短點,現在長點好,能把手縮進去暖和。”
李爺爺的輪椅旁放著個銅暖爐,里面燒著炭,“咕嘟”冒著熱氣。“我剛聽廣播,說這雪要下三天,”他指著煤堆,“傻柱,煤夠燒不?不夠趕緊去拉,別等雪大了路不好走。”
傻柱拍了拍胸脯:“窖里存了三噸,夠燒到開春!”他往李爺爺的暖爐里添了塊炭,“您這炭是上好的無煙煤,燒著不嗆人。”
中午的廚房熱氣騰騰,案板上擺著蔥花和面團。傻柱搟餅的搟面杖轉得飛快,面皮“嗖嗖”飛落到鏊子上,“滋啦”冒起白煙。“槐花,過來學翻餅,”他用鐵鏟把餅翻了個面,“看這金黃的邊,焦脆才好吃。”
槐花拿著小鐵鏟,剛碰到餅就被燙得縮回手:“好燙!像許大茂叔叔直播時的燈泡!”
三大爺蹲在爐邊添柴,鏊子下的火苗“呼呼”竄:“翻餅得快,慢了就糊了。想當年我年輕時候,小雪天就靠烙餅扛餓,比窩窩頭頂飽。”
蔥油餅出鍋時,金黃酥脆,咬一口直掉渣,蔥香混著面香飄滿院。槐花捧著半張餅,蹲在爐邊啃,燙得直哈氣。“傻柱叔叔,這餅比上次的香!”
“因為放了新磨的香油,”傻柱笑著說,“三大爺剛榨的,香得很。”
張奶奶給李爺爺遞了張餅:“您慢點吃,配著小米粥,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