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爺爺咬了口餅,眼里的笑像爐子里的火:“比我年輕時在部隊吃的烙餅強,那時候的餅硬得能硌掉牙。”
三大爺邊吃邊算賬:“面粉五塊,蔥一塊,香油兩塊,這鍋餅成本八塊,傻柱賣十二,賺四塊。”
“您連我燒的柴禾都得算折舊?”傻柱無奈地笑,“這柴禾是周爺爺撿的,沒花錢。”
二大爺喝著酒逗他:“老紀是怕你賺了錢,不給大蔥地施肥,明年沒蔥烙餅。”
三大爺梗著脖子:“我是替街坊算的,傻柱的餅焦脆,值這個價。”
下午,雪下得密了,院里的雪沒過了腳脖子,踩上去“咯吱”響。許大茂舉著手機拍周陽堆雪兔:“家人們看!周爺爺堆的雪兔!長耳朵紅眼睛,跟真的似的!槐花說要給它戴圍巾!”
周陽把雪拍得實實的,用煤塊做眼睛,胡蘿卜做鼻子:“這樣就不怕化了。槐花,把你那條紅圍巾拿來,給雪兔戴上更精神。”
槐花跑回屋,拿來紅圍巾系在雪兔脖子上,遠遠一看,真像只活蹦亂跳的兔子。“許大茂叔叔,快拍!它在對我笑呢!”
三大爺在屋里炒瓜子,鍋里“噼里啪啦”響,瓜子香混著煤煙味飄出來。“張奶奶,過來嘗嘗這鹽炒瓜子,”他往盤子里倒,“小雪吃瓜子,來年不缺零花錢。”
張奶奶捏了顆剝開:“比炒貨鋪的香。我年輕時在鄉下,小雪天就圍著火爐炒瓜子,你爺爺總搶著吃,燙得直蹦。”
李爺爺推著輪椅進來:“我聞著香味就來了。這瓜子得就著酒吃,傻柱,有二鍋頭沒?”
傻柱從柜里摸出瓶酒:“給您倒點,暖暖身子。不過別多喝,您這腿不能沾太多酒。”
傍晚,雪還沒停,院里的燈亮了,黃澄澄的光落在雪地上,像鋪了層碎金。周陽在給雪兔加固,怕夜里被風吹倒。三大爺在數炒瓜子的利潤,嘴角抿不住笑。許大茂的直播間里,雪兔的視頻引來了上萬個贊。二大爺的畫眉鳥在籠里打盹,籠衣上落了層雪。
槐花趴在窗邊,看雪片在燈光里跳舞,手里攥著顆瓜子。“張奶奶,”她輕聲說,“明天雪會更大嗎?能堆個雪人當門衛嗎?”
張奶奶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會的,小雪下得越密,大雪就越厚。等大雪那天,咱堆個比你還高的雪人,讓它給咱院看門。”
小雪的雪下到后半夜就停了,天剛蒙蒙亮,院里的積雪已經沒過膝蓋。槐花裹著張奶奶縫的厚棉襖,踩著齊腿深的雪往廚房跑,棉鞋踩在雪地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在唱一首笨拙的歌。
“傻柱叔叔!雪停啦!”她扒著廚房的門框喊,呼出的白氣在鼻尖凝成小水珠。傻柱正蹲在灶臺前添柴,火光把他的臉映得通紅,聽見喊聲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醒這么早?去看看三大爺在不在院門口掃雪,昨兒他說要比周爺爺起得早呢。”
槐花跑到院門口,果然看見三大爺披著羊皮襖,手里握著把大掃帚,正一下一下掃著積雪。掃帚劃過雪地,留下道干凈的褐色痕跡,像在白紙上畫直線。“三大爺,您輸啦!周爺爺在那邊堆雪人呢!”槐花指著東邊的墻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