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斜斜地淌進院兒,李爺爺喝了藥在藤椅上打盹,槐花蹲在旁邊數他花白的胡子,數著數著自己也歪在椅邊睡著了。傻柱和周陽蹲在廚房門口修自行車,鏈條“咔嗒咔嗒”響,像是在跟院里的麻雀對唱。)
傻柱(用機油擦著扳手):“你說奇不奇,李爺爺這毛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臉白得像張紙,這會兒居然打起呼嚕了。”
周陽(捏著車胎試氣):“老人家就像老座鐘,時不時得調調弦。對了,上午你跑那么急,槐花的面人掉了都沒撿,回頭我給她捏個更大的孫悟空,帶金箍棒的那種。”
傻柱(笑):“你可拉倒吧,上次你給她捏的兔子,耳朵一個長一個短,她說像歪嘴驢。”
(正說著,許大茂舉著手機從外頭沖進來,鞋上沾著泥,褲腳還濕了半截。)
許大茂:“出大事了!家人們快看——不對,院里的都聽著!胡同口那棵老槐樹倒了!壓著張大爺家的柴火垛,火星子濺到草棚上,現在正冒煙呢!”
三大爺(從屋里探出頭):“我剛聽消防車響,還以為誰家辦喜事放鞭炮呢。那棵樹可有年頭了,光緒年間就有了吧?”
張奶奶(趕緊往兜里揣錢):“我得去看看張大爺,他家那口子前年走了,就他一個人,別嚇著。”
(傻柱一把拉住她):“您在家守著李爺爺,我跟周陽去。許大茂,拍啥拍,搭把手!”
(三人往胡同口跑,遠遠就看見老槐樹橫在路中間,枝椏壓著半塌的草棚,幾個穿消防服的正用水槍噴水,白霧裹著焦糊味飄得老遠。張大爺蹲在墻根,手里攥著個破煙袋,煙灰撒了一身。)
傻柱(走過去拍他后背):“張大爺,人沒事吧?棚子塌了再蓋,別往心里去。”
張大爺(抬起頭,眼里紅通通的):“那棚子底下……是我老婆子生前納的鞋底,攢了一箱子,想等重孫子出生給做雙虎頭鞋……”
槐花不知啥時候跟了來,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驢打滾,此刻踮著腳往草棚里瞅,忽然指著一個沒燒透的木箱子喊:“那不是鞋盒子嗎?好像沒著火!”
周陽(立刻沖過去,扒開斷枝):“真的!這箱子是鐵皮的,火沒燒進去!”
(消防員過來幫忙,把變形的鐵皮箱抬出來,打開一看,里面的布鞋、棉鞋底碼得整整齊齊,只是邊角被熏黑了。張大爺摸著那些鞋,忽然哭了,像個孩子似的。)
許大茂(舉著手機的手垂了下來,聲音有點啞):“家人們……剛才不該拍的。這箱子里哪是鞋啊,全是念想……”
傻柱(瞪他一眼):“還不把手機收起來!搭把手把張大爺扶回家,我跟周陽清理清理這兒。”
(搬箱子時,槐花發現箱底有個布包,打開一看,是雙繡著鴛鴦的紅布鞋,針腳密得像撒了把芝麻。)
槐花:“張大爺,這鞋真好看,是給您家重孫子媳婦的嗎?”
張大爺(抹了把臉):“是……是給我家小子準備的,他三十年前去南方打工,說娶媳婦就回來,這鞋我老婆子納了三年,納完沒倆月就走了……”
周陽(忽然開口):“張大爺,您還記得他去哪個城市嗎?我認識幾個志愿者,說不定能幫著找找。”
張大爺(愣了愣,從懷里掏出個皺巴巴的信封):“地址……好像還在這兒,就是不知道管用不。”
(傻柱湊過去看,信封上的字跡都模糊了,只隱約能看清“深圳”兩個字。)
傻柱:“深圳不大,現在信息發達,說不定真能找著。周陽,這事你多上心,需要啥盡管說。”
(消防車漸漸走遠,胡同里留了片狼藉。許大茂不知啥時候買了兩斤包子,塞給張大爺:“趁熱吃點,您老別熬著。”張大爺接過包子,手還在抖。)
槐花(把那雙紅布鞋小心地放回箱底):“張大爺,等找著您家小子,我幫您把鞋刷干凈,保證跟新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