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塞進嘴里一塊,邊嚼邊點頭:“甜!帶點嚼勁,比超市賣的紅薯干地道!家人們看見沒?這才是純手工無添加,想吃的扣1!”
傍晚收風箏時,小寶的線又纏上了,這次還纏上了紅氣球的繩子。槐花蹲在地上解線,手指被線勒出了紅印子。傻柱湊過來幫忙,粗糲的手指頭不如槐花靈活,反倒越解越亂。“還是我來吧,”槐花笑著把他推開,“你這大手,適合劈柴,不適合解線。”
傻柱撓了撓頭,看著槐花纖細的手指在亂線里穿梭,像只翻飛的小蝴蝶。沒一會兒,線就解開了,紅氣球依舊鼓鼓的,在暮色里閃著光。
晚飯吃的是蘿卜絲餅,外酥里軟,就著小米粥吃,暖得人心里發漲。張爺爺喝了兩盅酒,臉頰紅撲撲的,他指著院里的風箏架說:“這架子結實,等下了雪,真能改雪橇,我年輕時就做過,拉著孩子在麥場上跑,比騎馬還快。”
小寶眼睛一亮:“張爺爺,你教我做雪橇吧!我要讓傻柱叔拉著,在雪地里轉圈!”
傻柱笑著說:“你張爺爺年輕時可是好騎手,別說拉雪橇,拉著車跑二里地不喘氣。”
張爺爺擺擺手:“老了老了,現在走快點都喘。”他喝了口酒,“不過教你做雪橇還行,咱用這風箏架當底,釘上兩塊木板,再綁上草繩防滑,保準穩當。”
夜里的風更涼了,吹得窗戶紙“沙沙”響。院里的燈泡亮著,把風箏架的影子投在墻上,像棵歪脖子樹。槐花趴在桌上寫作業,時不時抬頭看看窗外的紅氣球,氣球被風吹得輕輕晃,影子也跟著動,像個會跳舞的小紅點。
遠娃在修自行車,鏈條“咔噠咔噠”響,他往鏈條上抹了點機油,車軸頓時順滑多了。張奶奶坐在燈下縫棉襖,針腳在布面上排得整整齊齊,像列小火車。三大爺的算盤珠子響了一陣,然后院里就靜了,只有燈泡“嗡嗡”的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火車鳴笛聲,把夜襯得格外長。
槐花寫完作業,把畫稿收進抽屜,畫稿上的風箏架旁邊,紅氣球飛得高高的,底下還畫了個小小的雪橇,雪橇上坐著個舉著糖餅的小人。她知道,等下了雪,院里的風箏架就會變成雪橇,紅氣球會系在雪橇前頭,而那些熱熱鬧鬧的日子,會像這屋里的燈光,一直暖烘烘的,亮堂堂的。
第二天一早,張奶奶推開窗,看見院里落了層薄霜,菠菜葉上的霜比前些天更厚了,像撒了層鹽。她裹緊棉襖去菜地,剛掐了把菠菜,就聽見隔壁劉嬸在院外喊:“張奶奶,我家的白菜窖挖好了,幫我看看這位置行不?”
張奶奶拍掉手上的霜:“來了來了,白菜窖得選背陰的地方,冬天不化凍。”她跟著劉嬸往隔壁走,路過風箏架時,看見紅氣球上結了層白霜,像裹了層糖衣。“這氣球真結實,吹了兩天還沒癟。”劉嬸指著氣球笑。
“傻柱買的,說是進口的,”張奶奶笑著說,“比咱小時候玩的橡膠氣球強多了,那時候的氣球吹大了就破,還一股子橡膠味。”
小寶被說話聲吵醒,揉著眼睛從屋里跑出來,看見氣球上的霜,伸手就去摸,結果手一滑,差點摔在架子上。“慢點跑,”張奶奶回頭喊,“地上結霜了,滑得很。”
小寶站穩了,指著氣球喊:“氣球戴白帽子了!像圣誕老人的帽子!”
“等下了雪,給你堆個雪人,也戴紅帽子,”張奶奶笑著往回走,“快回屋穿棉襖,別凍感冒了。”
傻柱扛著斧頭出來時,看見小寶正踮著腳夠氣球,連忙喊:“別碰,霜化了氣球會滑,小心線松了飛了。”他把斧頭靠在墻上,往風箏架上刷了層新漆,綠漆在霜后的陽光下閃著光,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翡翠。
“今天風小,適合劈柴,”傻柱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掄起斧頭就劈,“哐當”一聲,柴火裂開的聲音在院里回蕩,驚得麻雀撲棱棱飛了起來。
三大爺背著布包從屋里出來,看見傻柱劈柴,又開始算賬:“這捆柴劈完能得三十塊小劈柴,一塊劈柴能燒十分鐘,總共能燒三百分鐘,夠做五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