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媽笑著往他手里塞了個洗干凈的小蘿卜:“三大爺,先嘗嘗鮮,甜著呢。”
三大爺啃著蘿卜,瞇著眼點頭:“甜!比供銷社賣的水果蘿卜還甜!這要是腌成咸菜,能就著粥吃一冬天。”
中午時分,遠娃拉著化肥回來了,車斗里除了化肥袋,還立著個紅氣球,被風吹得晃晃悠悠。小寶聽見車響,扔下手里的風箏線就沖了出去,一把抱住氣球嘴,生怕它飛了。“紅氣球!跟廟里的燈籠一樣紅!”他舉著氣球在院里轉圈,影子被太陽拉得老長。
“還捎了桶綠漆,”遠娃從車斗里拎出漆桶,“供銷社的人說這漆加了防潮料,冬天不怕凍裂。”
傻柱接過漆桶,往風箏架上倒了點:“這漆比昨天的稠,刷出來更亮。”他剛要往架子上刷,就被小寶拽住了胳膊。“傻柱叔,先放氣球!把氣球綁在風箏架上,讓它飛得比風箏還高!”
傻柱被他纏得沒法,只好找了根細麻繩,把氣球綁在風箏架頂端。紅氣球在綠架子上一晃一晃的,像朵開在枝頭的花。院里的孩子們都圍過來看,連隔壁的二柱子都扒著墻頭喊:“小寶,借我玩會兒唄!”
“不借,”小寶把著架子不讓碰,“這是我哥給我捎的。”
槐花走過來,從兜里掏出顆水果糖遞給二柱子:“給你糖吃,別跟他搶,下午我教你做紙飛機,飛得比氣球還高。”
二柱子捏著糖,抿著嘴笑了。
午飯的餃子剛下鍋,就飄出了香味。蘿卜的清爽混著肉香,在院里繞來繞去。三大爺捧著碗蹲在石凳上,一口餃子一口醋,吃得直咂嘴。“這餃子褶捏得均勻,一個褶算一分錢的話,這一碗能值兩毛。”他忽然抬頭問,“誰包的?手藝比飯館的大師傅還好。”
“槐花媽和的餡,張奶奶搟的皮,”遠娃媳婦端著醋瓶走過來,“三大爺愛吃,多吃點,鍋里還煮著兩籠呢。”
傻柱正給小寶剝蒜,聽見這話接茬:“我剛才嘗了個,蘿卜脆生生的,比城里的灌湯包還香。”他往小寶碗里夾了個餃子,“快吃,吃完了睡午覺,下午風大,正好放風箏。”
小寶嘴里塞著餃子,含糊地說:“我不困,我要看著氣球,別讓風刮跑了。”
下午的風果然大了些,吹得院里的晾衣繩“咯吱”響。傻柱把風箏架搬到院門口的空地上,小寶舉著線軸跑,風箏一下子就飛了起來,紅氣球在旁邊跟著飄,像條會飛的尾巴。“飛得比樹還高啦!”小寶仰著頭喊,脖子都仰酸了。
槐花坐在石凳上畫風箏,畫板上的綠架子旁邊,多了個紅氣球,她還在氣球底下畫了串小鈴鐺,說這樣風箏飛起來就能聽見響。三大爺蹲在旁邊看,時不時指點:“鈴鐺得畫三個,單數吉利,兩個顯得空,四個太擠。”
槐花照著改了,果然順眼多了。
許大茂舉著手機追著風箏拍:“家人們看這畫面!綠架子紅氣球,藍天上飄著五彩風箏,這日子過得比年畫還熱鬧!刷波666,我給你們拍傻柱哥劈柴的絕活!”
傻柱正坐在門檻上抽煙,聽見這話把煙鍋一磕:“少拿我當幌子,有那功夫,幫張奶奶把曬的紅薯干收了,眼看要起風了。”
許大茂嘿嘿笑著跑去收紅薯干,紅亮亮的薯干在竹匾里堆得像座小山,風一吹,甜香味飄得老遠。張奶奶數著薯干:“這是第三匾了,夠吃到過年了。”她往許大茂手里塞了幾塊,“嘗嘗,比糖塊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