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削好風箏軸,在上面纏滿線:“別理他,他那是為了漲粉。咱放風箏去,讓他自己在那兒說。”他幫小寶把風箏舉過頭頂,風一吹,“呼”地就飛了起來,是只畫著向日葵的風箏,翅膀上還沾著片真的向日葵花瓣——那是三大爺早上偷偷貼上去的,說能帶來好運氣。
風箏越飛越高,線軸在小寶手里轉得飛快。突然一陣風來,風箏線“啪”地斷了,向日葵風箏搖搖晃晃往河對岸飄。“我的風箏!”小寶急得直跳,傻柱趕緊脫了鞋,卷著褲腿就往河里走,河水剛沒過膝蓋,涼絲絲的帶著細沙。他追上風箏時,花瓣已經掉了,卻在風箏兜里發現個小驚喜——不知啥時候被塞進一把野栗子,是弟弟早上偷偷放進去的。
“傻柱叔,你褲子濕了!”弟弟在岸上喊,傻柱笑著舉著風箏往回走:“沒事,曬曬就干。”許大茂舉著手機追過來:“家人們快看!傻柱哥為了撿風箏下河了,這就是咱院的擔當!點個關注,下次直播教你們做風箏!”
回到院子時,三大爺正跟王編輯算賬。“……所以這插畫的版權費,按每頁五十算,槐花畫了十二頁,總共六百塊,扣掉兩盒顏料錢十八塊,實得五百八十二,對不?”王編輯點頭:“三大爺您這賬算得比計算器還準。槐花,這錢我讓財務盡快打給你。”槐花臉一紅:“不用這么急,反正我也不急著用錢。”三大爺立刻接話:“那可不行,該給的就得給,這是你辛苦掙的,跟你張奶奶年輕時繡荷包一樣,都是手藝錢。”
傍晚的陽光斜斜地照進院,給每件東西都鍍上層金。張奶奶在曬谷場上翻栗子,金黃的栗子在竹匾里滾來滾去,偶爾“啪”地裂開個小口,露出里面嫩黃的肉。傻柱幫著劈柴,斧頭落下的聲音“咚咚”響,像在給遠處的評戲伴奏。槐花趴在窗邊畫最后一張插畫,畫的是曬谷場上的竹匾,里面的栗子個個都咧著嘴笑,像藏了一肚子甜。
許大茂的直播還在繼續,他舉著手機拍夕陽:“家人們看這晚霞,像不像槐花畫里的顏色?明天咱直播炒栗子,想看的扣1!”評論區瞬間刷滿了“1”,像撒了把星星。
夜里,院角的燈亮了,映著墻上的爬山虎影子,搖搖晃晃像群跳舞的小人。三大爺數完最后一顆星星,把小本子合上:“今兒五十七顆星,比昨兒多一顆,是個好兆頭。”張奶奶給每個人端來碗栗子羹,甜絲絲的糯米里埋著栗子碎,暖得能熨帖到心里。
“傻柱叔,明天教我打彈弓吧?”小寶舔著碗邊問,栗子羹在嘴角拉出根銀絲。傻柱點頭:“成,教你打玻璃瓶,打中了獎勵顆糖。”弟弟趕緊舉手:“我也要學!”槐花笑著說:“我把你們打彈弓的樣子畫下來,肯定好看。”
張爺爺坐在竹椅上,收音機里的評戲正唱到高潮,他跟著哼了兩句,核桃在手里轉得溜圓。張奶奶往他碗里添了勺羹:“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月光從樹縫里漏下來,落在每個人的笑臉上,像撒了把碎銀,亮閃閃的,墜在日子里,沉甸甸的全是甜。
第二天一早,彈弓聲就在院里響起來。小寶瞄準墻頭上的空酒瓶,石子“嗖”地飛過去,偏了點,打在磚墻上“當”的一聲。“別急,手腕再穩點,”傻柱站在他身后,握著他的手調整角度,“眼睛盯著瓶口,心里別想別的。”第二次,石子擦著瓶口飛過,把瓶塞震掉了,小寶歡呼著跳起來。弟弟學著樣子,卻把石子打向了三大爺的向日葵,驚得三大爺舉著卷尺追過來:“小兔崽子,我的花盤!”
張奶奶在灶房聽見動靜,探出頭笑:“三大爺,孩子小,你別跟他們計較。”她手里揉著面,要做栗子面饅頭。槐花蹲在旁邊剝栗子,把最圓的幾顆留下來,裝進小布包:“等會兒給王編輯送去,他說喜歡吃生栗子。”
許大茂背著直播架往外走:“家人們,今天去鎮上趕大集,帶你們看看農村大集有多熱鬧!”他往兜里塞了個剛出鍋的饅頭,“傻柱哥,幫我看著點設備,我中午就回來。”傻柱揮揮手:“去吧,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