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背著畫夾出門上學時,看見張奶奶在給門口的石墩子刷漆,刷的是跟風箏架一樣的綠色。“這石墩子風吹日曬的,刷點漆保護著,”張奶奶說,“跟院里的綠配著,好看。”槐花笑著點頭,走出老遠,回頭看,院里的綠在晨光里閃著光,像塊剛從地里拔出來的翡翠,透著股生生不息的勁。
清晨的露水還掛在向日葵的花瓣上時,槐花已經背著畫夾坐在了院門口的石墩上。張奶奶新刷的綠漆還帶著淡淡的松節油味,她用指尖輕輕劃著石墩邊緣,看著傻柱和三大爺在地里忙活。
傻柱正給向日葵培土,鐵鍬插進土里的聲音悶實有力,三大爺蹲在旁邊,手里捏著根軟尺,時不時給花莖量量腰圍。“昨天是五厘米,今天五厘米二,”他在小本子上記著,“長得真快,按這速度,再過十天就能超過小寶的胳膊粗了。”
小寶和弟弟背著書包跑出來,手里拿著槐花畫的向日葵速寫。“傻柱叔,三大爺,”小寶舉著畫紙,“老師說這畫能參加縣里的比賽!”
傻柱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汗:“那得給槐花加個雞腿。”
三大爺點頭:“我算過,參賽報名費五塊,要是得獎能拿二百獎金,利潤率百分之三千九,劃算!”
槐花臉一紅,把畫夾往身后藏了藏。許大茂扛著相機從屋里出來,鏡頭直接對準地里的向日葵:“家人們看這長勢,再過倆月就能嗑瓜子了!到時候直播炒瓜子,現場抽獎送!”
他蹲下來拍花瓣上的露珠,忽然“哎喲”一聲:“被蜜蜂蟄了!”手背迅速紅起一個小包。
三大爺趕緊跑過去,從兜里掏出個小瓷瓶,倒出點藥膏給他涂上:“這是我用蒲公英熬的,消腫快,成本兩毛五,比藥店買的便宜一半。”
許大茂舉著手背對著鏡頭:“家人們看,三大爺的秘制藥膏,純天然無添加,蟄了也不怕!”
張奶奶端著粥出來時,正看見這一幕,笑著喊:“快來吃早飯,再不吃粥該涼了。”粥是用新下來的小米熬的,上面浮著層米油,香得人直咽口水。
吃早飯時,郵遞員騎著自行車來了,在院門口喊:“槐花!有你的信!”
槐花跑出去接,是縣里寄來的參賽通知書。她拆開一看,手都有點抖——畫真的入圍了。
“中了?”傻柱湊過來問。
槐花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說讓下周六去縣里參加決賽。”
“那得準備準備,”張奶奶擦著手說,“我給你做身新衣裳,穿得精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