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掏出計算器:“去縣里來回車票八塊,吃飯預計十五,再買點顏料,總共五十塊夠了。我這有二十,傻柱你拿點,湊湊就夠了。”
傻柱從兜里摸出三十塊:“我這剛發的零工錢,夠了。”
槐花看著手里的錢,心里暖烘烘的。她把錢推回去:“不用,我自已有錢,平時畫畫攢的。”她從畫夾夾層里拿出個小布包,里面是攢了半年的零花錢,正好一百多。
“那也得拿著,”許大茂把錢塞給她,“就當我們給你加油的,得買瓶好顏料,畫得更出彩。”
槐花沒再推辭,把錢小心地收起來,心里暗暗決定,一定要好好畫,不辜負大家的心意。
去縣里的前一天,院里的人都忙著給槐花準備東西。張奶奶連夜給她做了件藍底白花的新襯衫,針腳細密,領口還繡了朵小小的向日葵。傻柱去鎮上買了新的顏料和畫筆,三大爺則在小本子上寫滿了注意事項:“坐公交要坐靠窗的位置,能看路;到了賽場先找廁所,免得緊張;畫累了就吃塊巧克力,我給你買的黑巧,提神……”
許大茂扛著相機全程記錄:“家人們看這陣仗,比我結婚時還熱鬧!這就是咱院的凝聚力!”
第二天一早,傻柱騎著三輪車送槐花去鎮上坐車。車斗里鋪著張奶奶的舊棉被,槐花坐在上面,懷里抱著畫夾,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別緊張,”傻柱蹬著車說,“就跟在院里畫畫一樣,發揮正常水平就行。”
到了車站,傻柱又給她買了瓶礦泉水和兩個茶葉蛋:“路上吃,別餓著。”
汽車開動時,槐花從車窗往外看,看見傻柱還站在原地揮手,三大爺舉著小本子不知道在喊什么,許大茂的相機鏡頭一直對著車窗。她忽然有點想哭,趕緊別過頭,拿出畫筆在畫夾上畫了個小小的揮手的人影。
縣里的賽場設在文化館,來參賽的孩子很多,家長們都在外面等著。槐花找到自已的位置坐下,看著周圍的畫具,深吸了口氣。她打開畫夾,第一頁就是院里的向日葵地,傻柱在澆水,三大爺在量花盤,張奶奶坐在門口擇菜,許大茂舉著相機拍天空……這畫面讓她瞬間平靜下來。
比賽題目是“我的家鄉”,槐花幾乎沒猶豫,就開始畫院里的場景。她把石墩上的綠漆、向日葵的露珠、傻柱鐵鍬上的泥土、三大爺的小本子、許大茂的相機鏡頭……全都畫了進去,連院門口那只總來蹭飯的流浪貓都沒落下。
畫到一半時,旁邊的女孩不小心碰倒了她的顏料盒,棕色顏料濺到了畫紙上,正好落在向日葵的花盤上。槐花急得差點哭出來,那可是她畫了好久的花盤。
她盯著污漬看了半天,忽然有了主意。她拿起畫筆,順著污漬的形狀,畫了只正在啃瓜子的小松鼠,毛茸茸的尾巴搭在花盤上,可愛極了。原本的污點,反而成了畫里最生動的一筆。
交畫時,評委老師看著她的畫,忍不住笑了:“這畫里的人都在忙自已的事,卻看著那么和諧,有生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