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許梔自認身體強健,從安平縣城到鄭家鎮,三十里的路,卻讓許梔恨不能不坐在馬車之上,下車騎馬行進。
路實在是太難走了,大路倒是挺寬敞,兩輛馬車能夠并排行走,可是這路只是簡單的修了一下,既沒有墊過沙石,更沒有鋪過青石,年頭久了,路上很多坑,前幾日剛下過雨,一些坑洼之中還有殘存的雨水。
進了鄭家鎮之后,一條長長的青石路,足足有一里地遠,鄭家的祖宅還有家祠,就在這條路的盡頭。
一隊人馬進了鎮之后,馬蹄踏著青石板,踢踢踏踏的一路走過去,許梔輕輕的掀開車簾,發現路兩邊的店鋪雖然開著,但是街上的人實在是打不哦,就算是有人,也是低著頭急匆匆的走過去。
許梔覺得很奇怪,鄭家鎮在一道山嶺的時候,從車上看下來,鄭家鎮占地不小,而這一條路,是整個鎮上最主要的道路,按理說,應該是比較繁華才是,現在看來,竟然帶著一些蕭瑟之氣。
許梔心里很是奇怪,不過因為這不是許梔過來的主要目的,許梔沒有放在心上,心里在琢磨待會到了祖宅,要怎么安置。
這一行人,輕裝簡從,除了三輛馬車,就是十來個騎馬的護衛,按著計劃,許梔打算在這邊待三天,最起碼族中的一些親戚應該拜見一下,要不然,顯得自己失禮了。
既然要待這幾天,吃住都是一個問題,既然是祖宅,住不是什么問題,可是吃呢?這每日的采買,還有是不是需要臨時的請一位廚娘過來,都是許梔需要考慮的問題,剛才路過鎮上的一家酒樓,許梔從車窗里面看過去,已經臨近午飯時候了,里面竟然沒有一位客人,也不知道如果跟酒樓包飯,是不是合適。
出門在外,吃飯
很重要,能不用外人做飯,還不是不要用外人做飯,如果吃壞了肚子,耽擱了行程,總是不好的。
許梔腦子里這么亂七八糟的琢磨著,馬車在一個宅子門前停下來,青伯早就已經下了車,走到許梔的馬車前,說:“大少奶奶,已經到祖宅了,請大少奶奶下車,從正門進入。”
這是規距,正門平日里是不開的,但是家中的主人歸來,要從正門進入。
許梔下了車,站在車邊靜靜的打量片刻。
鄭家的祖宅,做北朝南,就在鎮上那一條青石路的最東邊,大門口兩邊各種著一棵槐樹,年歲已經挺長了,槐樹枝干粗壯,這會已經有嫩葉冒出來,點點的青綠,讓這個莊嚴肅穆的大門看起來多了幾分的生氣。
黑漆的大門,這會緊緊的關閉著,青伯上前拍門,好一會沒有人過來開門,許梔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府中有平西侯府留下來看守宅院之人,來之前青伯已經派人過來說清楚了許梔的身份,過來的事由,誰知道這會大門竟然沒有人來開。
許梔靜靜的站在大門口,腰板挺直,抬頭看了看黑漆大門上面的匾額,鄭宅兩個大字一看就是剛剛新上了油漆,宅子比較大,大門旁邊不遠處就是一個偏門,是用來通行馬車的,這會偏門已經打開了,許梔發現有人在探頭探腦的看著外面這一行人。
許梔對著隨著自己一路過來的一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過去從偏門那邊逮出來一個人,許梔看去,是一個青衣小帽小廝打扮的十二三歲的人。
青伯見了,過來問道:“守宅院的鄭大呢?”
小廝撲通一下子跪下地上,說:“大爺一大早就帶著夫人還有公子姑娘出門了。”
青伯說:“鄭大沒有收到信嗎?”
小廝白著一張臉,說:“小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