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兆慈點了點頭,說:“是啊,我這都多久沒見他了呀,我們兩個加起來在一起過了這么多年,怎么能不想呢?我就盼著呀,悅溪把孩子生下來之后,母子平安,待到你們能夠帶著孩子好好的生活了,我就趕緊去遼東,我真的想好好的陪在你爸的身邊。”
許棣輕輕的拍了拍陳兆慈的肩膀,這個時候,就算是讓她去遼東,她也不會答應的,李悅溪肚子里是她兩輩子盼著的孫子呢,不親眼看著孩子安安全全的來到這個世上,不親自確定母子平安,她怎么能放心的走呢?
看許棣臉色不好,陳兆慈用指頭輕輕的點了點他的額頭,說:“咱們家很快就要添丁進口,這是咱們家最重要的時候,你就是讓我走我也不能走的,好了,別多想了,咱們后面還有幾天的路要趕呢。”
大梁建國之后,渤海深受倭人之害,為了往登州運兵運糧,從臨清到登州的路都是仔細的修過,很多地方甚至還鋪了青石板,只可惜造價太高,這樣的路段很少很少。
一行人風餐露宿,在路上走了整整五天,才走到了蓬萊縣。
一個小小的海邊城市,到處都是海風咸腥的味道,因為靠近海邊,空氣比京城來的濕潤,但是卻因為海風的緣故,讓人覺得有些濕冷。
小小的縣城,到處都露著一股破敗的味道,僅有一條小小的街道,街道兩邊一些小小的店鋪,大概是因為太冷了,街上沒什么行人,路過一些店鋪的時候,看到里面的
伙計籠著綿襖袖子,靠著柜臺站著打盹。
許棣一邊走,一邊看,日后這就是自己的治下,自己就是這一方老百姓的父母官,作為他們的父母官,許棣有責任帶著他們抵御外辱,有責任帶著他們過好日子。
千難萬難,總會有個解決的法子,許棣看到這些心里倒是挺平靜的,畢竟,當初一家四口去河西的時候,那邊比起這邊來也沒好多少,不還是在自己老爸的帶領下翻身農奴把歌唱嗎?聽說現在河西的稅收都快要趕上江南一些富庶之地的稅收了。
許棣已經安排人提前過來把后衙給準備好了,后衙這個小小的三進的院子,就是一家人落腳的地方,又不準備在這邊扎根,能有個地方住著就挺不錯了。
一行人到的時候,前面過來打前站的已經把房子改修的修了,改補的補了,那房間里的炕,也都給燒的旺旺的,還給燒了熱水,做好了熱湯熱飯。
洗了熱水澡,吃了熱乎乎的飯之后,陳兆慈躺在炕上,就不愿意動彈了,那邊許棣看李悅溪已經躺在炕上,這才放心的去了前衙,這個縣原來的縣令被捉拿到了京城,縣衙現在處于群龍無首的境地,許棣已經做好了準備,一來到這邊,就會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著自己去做。
結果到了縣衙才發現,縣令雖然被抓了,但是縣丞跟主簿都還在呢,兩個人硬是把攤子給撐了起來,他們不僅僅是收拾了倭人上岸造成的慘劇,還安撫好了那些受道傷害的村民,只是因為他們不是一縣之令,很多事情做不得主,那些關于撫恤啊,賠償啊這一類需要出錢出糧的事情沒有做。
縣丞跟主簿都在縣衙等著呢,見到許棣之后,相互之間自己介紹了一下,縣丞叫做袁沛,四十來歲的年紀,江浙人士,主簿叫做佟硯書,跟袁沛一樣,都是舉子出身,三十來歲的年紀,聽說是登州本地人。
袁沛話不是很多,都是佟硯書在說,佟硯書呢,官話說的不是很標準,饒是許棣號稱能夠聽得懂各地的方言,也是集中注意力才把佟硯書的話給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