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扶您下車。”
薛小苒眨眨眼,有些不適應地看著她,“蘭花,你搞什么鬼?”
連“您”都用上了。
“紅姑說了,這是做丫鬟的基本禮儀。”烏蘭花挺著腰背,說話慢中帶著固有的腔調。
“……”
薛小苒頭疼,這個棒槌,非得跑去跟紅姑學什么規矩。
“蘭花,咱們小門小戶的,不興那么多規矩。”
“那可不成,小姐,咱們到了京城地界,那就是皇城腳下,沒點規矩禮數會讓旁人小瞧了去的。”烏蘭花一臉認真。
“……紅姑說的?”薛小苒看她都快被紅姑給洗腦了。
“嗯,我覺著紅姑說得對,咱們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能讓人小瞧了去呢,所以,我要好好向紅姑學習,爭取不丟小姐的臉。”烏蘭花信誓旦旦。
“……”
好吧,長路漫漫,烏蘭花跟紅姑學點東西也成,省得和她窩在馬車里,不是縫衣裳,就是逗阿雷。
薛小磊跑過來,把阿雷從車身抱下來,阿雷熟門熟路地攀上了他的肩頭。
連烜已經負手立在酒樓前面等著他們。
他身上穿了件青玉色交襟襦衫,寬袖窄腰,身軀昂仁,挺拔如松。
那襦衫帶著隱隱紋路,看著就不是普通的衣料。
雷栗和紅姑分立在他身旁,更襯得他氣勢不凡。
薛小苒瞄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眼眸,腳底磨了又磨才慢慢朝他走去。
連烜也不急,看著低垂著的小腦袋,嘴角微翹。
正值午時飯點,他們一行人的到來,引起了大堂里很多人的注目,特別是在薛小磊身上扒著的阿雷。
畢竟,在城鎮中,猴子還是比較少見得到的。
當然,也不會有哪個不長眼地跑過來自找沒趣,外面那一群護衛可不是吃素的。
二樓開了雅間,他們跟著伙計拾級而上。
落座之后,紅姑立在了連烜身后,烏蘭花有樣學樣,也跟著立在了薛小苒身后。
薛小苒一愣,看了看紅姑,又看了看烏蘭花,她們是打算站著看他們吃飯么?
看出她的不自在,連烜示意紅姑帶著烏蘭花下去吃飯。
紅姑恭敬告退,站直身體時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坐姿隨意的薛小苒,然后和烏蘭花退出了雅間。
薛小苒沉默,短短兩天時間,她已經能清楚地感受到了這時代主仆之間嚴格的界限。
原本,只有他們幾個人的時候,烏蘭花一直是跟著他們一起吃飯的,現在,紅姑一來,烏蘭花連上桌吃飯的自由都沒有了。
她是真不習慣這種階級分明的規矩。
“小苒,早上可有暈車?”見她不語,連烜知她有些鬧別扭。
“沒有,馬車挺穩的。”薛小苒有些悶悶不樂。
也不知道他從哪找來的馬車,寬大舒適不說,里面的擺設也精巧細致,比以往坐過的馬車都穩妥舒服。
想起第一次坐的那個馬車,一路顛得屁股差點變成四瓣,和今天坐的這輛馬車相比,簡直是自行車和小轎車的區別。
果然,有錢就是不一樣。
薛小苒摸摸兜里揣著的銀票,心下稍稍有了點安全感。
錢不是萬能的,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她以后得好好賺錢,努力不讓自己為錢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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