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儉盤腿坐在暗沉沉的內屋中,深深吐納一口氣,然后便有幾張符箓在其身旁旋繞,發出各色光芒,又聽“嗡”的一聲,那些符箓都進了他的身體里去了。
隨著符箓紛紛沒入,這不見天日的內室,徹底的黑暗了。
“修為已然圓滿,只待一朝功成。”
他緩緩睜開眼睛,又站起身來,調理自身狀態。
“境界越是到后期,對于符箓質量等級的要求便越高,即使我家懂些門道,如此四五十年下來,也是窮盡了,如若我也身死道消,這甲子的付出,便是流水。”
“耗費頗巨。”
他從袖中取出一捆竹簡,在最后面的幾只新添上去的竹條上寫下了簡單的幾句話。而后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這才心情沉重的將其放在內室的暗格中。
突然,他緊皺眉頭,運轉其一身修為,然后往門邊靠去。
“行儉,老祖喚你去山上。”
一道聲音從外傳來,王行儉仔細分辨,認出這人,才回應道:“我馬上就去。”
說完,他退到一邊,思量起來。
“早時便是捉襟見肘,近日材料買得還要厲害,在外人看來,以為我家有大動作,這下叫我去山上,恐怕舊時各種仇怨,加上和城幾位,再有另外兩家的試探,零零總總,現在是大難臨頭了。”
想著,他本就重任在身,這下膽子更沉了,不由得心緒繁雜,連修為運轉也有些停滯。
“如此……如此…”
他一甩袖子,心中已是定下,便邁步而出。
這一間屋子還要在云霧之上,是王家靈機最深厚的地方,非嫡系修士不可踏足。
王行儉輩分并不高,也只有二十多歲,一路上的玄袍紅紋嫡系都匆忙趕路,大多都是族中大人。
他一路行禮下來,更覺得氣氛詭異,以往他作為家中天賦極高者,被當作筑基種子培養,不說家中都要看他臉色行事,至少還是要給予不低的尊重。然而這時卻幾乎沒人搭理他,都忙著自己的事情。
“卻是不可收拾了,真是壓迫得緊,只是我如今雖然修為圓滿,但是要沖擊屏障還是有些欠缺,更不妨說境界突破本就是個麻煩事,至少也要個三五月才見分曉,至于功成,那還要一年后了。”
王行儉更是心急,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莫非?……遭了!”
他突然心中一緊,再也忍不住,直接使用法力起來。
自他的天賦被家中發現之后,幾位筑基老祖都十分震驚,都高呼“這是我家麒麟兒”,其中一位更是力排眾議直接免除了他的一切雜務工作,從此只需要留在府中打磨修為,修煉法術即可。
作為家族修士,所有的修士都需要做一定的族事任務,這不光是磨練心性,還可以增進情感,團結家族。這可以說是一個必要的環節。
而王行儉便可享這獨一無二的待遇。
初時年幼他不懂得如何,修為也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突飛猛進,尋常器藝只在符箓有些作為,有時候就有些微詞像是刻意一般進入他耳朵,讓他壓力倍增的同時心中也多了別樣的情緒。
他只能更加努力,好在后面一切順利,他也將修為推至了練氣后期,各項法術戰力也沒有落下,一但成就筑基,那就是一絕頂好手,而非是那種大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