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打到五十板時,他的叫聲逐漸微弱,最終在板數達到八十時,叫聲徹底消失。
幾位將領嘴唇微動,欲言又止,他們與徒單貞關系匪淺,但見宇文虛中臉色陰沉,毫不留情,便知求情無望,甚至可能自討苦吃。
這頓板子,實則是宇文虛中樹立威信之舉。徒單貞平日囂張跋扈,不將他人放在眼里,如今踢到鐵板,能否存活尚不可知。
終于,外面數到一百,板子聲停歇。徒單貞被人架著拖入帳內,扔在地上,面朝下趴著,已然昏死過去,后背、屁股和大腿血跡斑斑,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宇文虛中視若無睹,也未吩咐將人拖走,任由他趴在地上。
他掃視眾人,冷聲問道:“對本帥的決定,還有人異議嗎?”
一眾武將無人敢應聲,皆低頭不語,其中幾人臉上還露出諂媚的笑容。
他們終于明白,宇文虛中不僅在文臣中位居第一,在武將面前亦是殺伐果斷。竟將皇帝的妹夫、功勛世家的弟子徒單貞打得生死未卜,這份狠辣非一般武將所能及。
即便完顏亮將統帥之權交予其他武將,恐怕也無人敢如此當眾重罰徒單貞,即便徒單貞冒犯,他們亦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宇文虛中卻敢,僅憑此點,眾人不得不服。
也有部分武將心中冷笑,暗忖宇文虛中此舉何意?待皇帝重掌大權,徒單貞若告其黑狀,屆時他恐將自食其果。
宇文虛中繼續說道:“既然諸位無異議,我們便繼續商討如何強攻,盡快拿下興慶府。”
他環視眾武將,問道:“哪位將軍先發表意見?”
眾人依舊沉默,宇文虛中的目光落在劉萼身上,說道:“劉將軍,你談談看法。”
劉萼身為行營兵馬都統制,是皇帝身邊的禁軍將領。在徒單貞被打得半死之前,他態度頗為囂張,險些與徒單貞一同向宇文虛中發難。
然而,目睹徒單貞險些喪命,他深知這位新任大元帥不容小覷。他并無徒單貞那般深厚的背景和親屬關系,連徒單貞都難逃此劫,他唯有乖乖退讓,謹言慎行。
所以在宇文虛中點名讓他發表意見時,他急忙起身,恭敬地施了一禮,這才說道:
“末將以為,應兵分三路,分別包圍興慶府的東城、北城和西城,留下南邊城門。
以便敵軍在抵擋不住時有路可逃,這樣不至于拼死守城,對那些意志不堅者也可以刺激他們臨陣脫逃,從而瓦解敵軍堅守的士氣。
興慶府城池高大,又是西夏的京都,糧草充足,人口眾多,軍隊不下五萬,要想攻克這樣的城池,難度極大,因此需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每次進攻的軍隊應分成三波,輪番上陣,保持持續的進攻態勢……”
他剛說到這里,宇文虛中立刻擺手,說道:“不行,剛才皇帝已經明確指示,要我們以最快速度拿下興慶府,然后追擊任得敬,這是皇帝定下的作戰任務。
我們沒有時間打持久戰,不能采取圍困策略,所有穩妥的作戰方案都不要提了,只說如何能快速拿下興慶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