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徒手斷骨再殖的人,現在挺多,這一輩子死后,就不多了。
唐河跟老常太太嘮著嗑,杜立秋拽著光著膀子的小蟲,蹲在大包面前,一件件地往外掏衣服鞋子啥的,一件件地試。
小蟲雖說膀大腰圓的,其實模樣挺好的,身材不是肥胖而是壯,也挺好的。
但是在外頭扯犢子扯出花來的杜立秋,這會卻極有耐性地陪著小蟲換衣服,換一件就說你漂亮,再一件就說你有氣質,那小詞兒一套套的,說的小蟲兒眉飛色舞的。
老常太太一臉的姨母笑,剛要說點啥的時候,也不知道擁護點啥,杜立秋突然就跟小蟲兒打了起來。
這兩人打架挺有特點的,小蟲兒先把杜立秋舉了起來摔地上,然后杜立秋躺在地上,抱住小蟲兒掄起來摔在炕上。
一般的挨這么一下不死也殘,結果兩人肢體相纏,飽以老拳,打得鼻青臉腫的。
誒呀我草,那場面就像老虎跟黑瞎子打在一起似的。
也虧得唐河和老常太太都在。
唐河薅住杜立秋,老常太太抱住小蟲,兩人被拽開,還掄拳頭踢腿的呢。
結果等走的時候,嘴角淌血的小蟲叫了一聲叔,我要吃油炸糕。
杜立秋沒好氣地說,我瞅你像油炸糕,一會給你送十斤,撐死你。
再回來的時候,杜立秋去買油炸糕,武谷良開車正要走。
唐河扒著車窗問:“你干啥去?”
“我去豆腐坊啊!”
“你他媽……”
唐河有點急眼了,你老婆在我們村里呢,你特么天天往豆腐坊跑,是不是有點過份啊。
武谷良哼哼了兩聲,“我回去干啥,見面就吵架,一天到晚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干的那點破事兒,人家能給你好臉才怪了!”
唐河氣得大罵,不過武谷良卻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自己,頓時讓唐河惱羞成怒,捏起拳頭就要揍他。
武谷良幽幽一嘆:“紅霞要是有你和立秋媳婦兒的一半,我也不至于受這夾板子氣啊!”
“那你也不能總不回去啊,咋地啊,讓我和立秋幫你照顧媳婦兒啊!”
“立秋不是那樣的人,你要上炕照顧,我啥話沒說,真的,我就是給你倆堵炕上,也得回身去看門,別讓人打擾了。”
武谷良這話說得賊認真,甚至有一種真情流露一般的感覺。
“我可去你媽的吧,你少特么逼逼,趕緊回去,還有一堆東西沒分呢!”
這堆東西,就是杜立秋從那個王爺家里順手摸出來的,上頭也沒說這個事兒,唐河他們也沒提。
至于那個王爺和他的包衣奴才們……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下半輩子肯定是站不起來了。
三輛軍綠的越野車,排成一列招搖過市,挺招人眼紅的。
但是一看開車的是唐河他們,那就沒事兒了,人家有能耐有本事,活該人家招搖,你妒忌都妒忌不起來。
先給老常太太家送十幾斤的油炸糕,這玩意兒是用大黃米,糯米做成的,又甜又糯還不好消化,但是外酥里糯,真的很好吃啊。
鼻青臉腫的杜立秋和同樣鼻青臉腫的小蟲兒,十分親熱地交接,老常太太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
不打不鬧,怎么交流感情啊。
車子壓著積雪,緩緩地近了村兒。
遠遠地,就看三丫和林秀兒,裹著頭巾揣著手等在村口處,才看到車就開揮手。
虎小妹揚灑著四肢,真的是那種四肢甩得要飛胯的那種歡快感迎上來。
喪彪也在,只是它團在地上像丸子,肚子上處還護著倆孩子呢,我只要護好孩子就行了,你死不死的,關我屁事,護好少主,我一輩子衣食無憂啊。
唐河直接忽略了喪彪,遠遠地看著歡快的虎小妹,看著同樣一臉期待的林秀兒,心里瞬間有一種濃濃的負罪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