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的心都顫了,因為林秀兒不管說啥,都是對她的宣判。
她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這時,門嘎吱一聲開了,一陣寒霧翻涌著滾了進來,然后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在寒霧中若隱若現。
接著門被拽上了,黑影顯現。
是自家那只大黑貓,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進來。
大黑貓膘肥體壯,素來驕傲,對誰都沒個好臉色,就連小小唐兒它都照打不誤,一般都是喪彪替他挨打。
大黑貓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只打過老虎的貓。
大黑貓是聞著味兒了,賞臉過來吃塊魚。
大黑貓不客氣跳到了凳子上,身子刷地一下拽得老長,腦袋探到了桌面前,盯著那盤林秀兒做的雪白的魚丸子。
一般這種時候,唐河或是林秀兒,都會趕緊給夾塊魚或是送個丸子,把黑爺侍候好了。
家里有老虎確實牛逼,但是再牛逼的老虎它也抓不了耗子啊。
家里的三條獵狗倒是能,但是在天棚上咕咚咚跑的耗子,獵狗就上不去了,還得靠人家大黑。
經常夜里能聽到,貓追耗子,在二層棚上咕咚咚地從這頭跑到那頭,再從那頭跑到這頭,然后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農村的貓從來都不是寵物,是家里的合作伙伴,是且兒(客人)。
只不過今天大黑貓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抬頭,就見所有人和虎全都直勾勾地看著它。
大黑貓身上的毛都乍了起來,有一種再停留下去,就會被萬箭穿了心般的危機感。
大黑貓緩緩地伸直了身子,把伸出去的爪子縮了回來,若無其事地用舌頭舔了舔,然后抹了抹臉。
接著又若無其事地跳下凳子,慢悠悠地走到門口,推門出去,再回爪關門,接著嗖地一下竄上了房沒了影兒。
“哈,這黑貓,這黑貓,哈哈!”
唐河一開口,都覺得好嚇人,這嗓子干巴得像刮玻璃似的,趕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唐河這一說話,頓時,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氣氛也瞬間一松。
原本崩得緊緊的喪彪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把腦袋又撂下了。
虎小妹顫了顫嘴唇,明顯很失望的樣子。
林秀兒說:“對了,范爺前天找過咱爸了,說是問問你,開春要不要給喪彪和小妹開塊地,地都看好了,就在南邊甸子溝塘子那塊。
那地方的地比較肥,就是離村兒遠了點兒。”
“誒,那大草甸子,咋開地啊!”
“范爺說,讓你借個爬山虎,三兩天就犁出來了,然后他再組織人手幫著收一下草根啥的,連開兩年就是熟地了。”
唐河搖頭:“算了吧,給這倆上戶口都已經夠過份了,名下再掛上地,那就更不當人了。”
“小妹還是護林員呢,前幾天還通知我去領它工資呢,一百多塊呢!”
“你收了?”
“我哪敢啊,你不說捐給學校了嘛!”
林秀兒辦事兒,唐河很放心,這不是沒話找話嘛。
氣氛一松,兩口子再一嘮嗑兒,沈心怡的事兒自然就岔了過去。
藍藍心里失落,強做笑顏地說:“唐哥,我家小子要上學前班了,唐河,你看哪個學校好啊?”
“不得下半年嗎?來得及,到時候讓他去一小,對了,我這邊的事兒解決了,你能回去上班了!”
藍藍頓時如遭雷擊。
住的好好的,攆的居然是自己。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來啦。
藍藍低著頭,捅著碗里的米飯也不吭聲。
唐河嘆了口氣,拉基巴倒吧,老子不說話了。
草的,真特么羨慕那些見一個搞一個的男人,他特么只說當時有多爽,卻不說搞完了之后有多少蘿爛。
這還是林秀兒通情達理甚至有點默許,沈心怡和藍藍也都捧著小心著的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