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闔目,沒有回答。
她有些拿捏不準裴冽的意思,默默坐回到絨毯上。
趙敬堂若去必會大鬧法場,若是給五皇子握住把柄后果難料,所以不是趙敬堂不會去,應該是裴冽不讓他去。
那沈言商
尚書府,正廳。
沈屹沖進來的時候震驚了。
趙敬堂就坐在主位,身上穿的是沈言商親手為他縫制的長衣,領口跟袖口都繡著白色的木槿花。
他換了新鞋,是一雙黑色的長靴,鞋幫滾著金邊,靴筒較低,在腳踝處同樣各繡著一支木槿花,依舊是白色。
他梳理過頭發,只是原本如墨青絲,盡數霜白!
沈屹看著滿頭白發的趙敬堂,瞬間紅了眼眶。
昨夜牢房里他聽的清楚,趙敬堂沒喜歡過柔妃,他由始至終心中所愛唯有長姐!
可他偏偏不說!
“趙敬堂,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同情你!”沈屹躊躇片刻沖過去,一把揪住他衣領,“長姐就要被砍頭了你還坐在這里干什么!”
“桌上是房契地契。”趙敬堂面容平靜看向沈屹,“這些年我從不曾過問言商府里的事,而今看到這些,才知她真的是很厲害的女子。”
“我長姐一直都很厲害!”
“是。”趙敬堂點點頭,“她未嫁進尚書府時,偌大尚書府只有我,跟一張房契,她要離開時,房契地契加起來已經幾十張這么多。
”
沈屹瞥了眼桌上各種契據,好看的桃花眼瞇了瞇,“你把這些拿出來做什么?”
“給你。”趙敬堂認真開口。
沈屹,“你要做什么?”
見趙敬堂不說話,沈屹眼睛猛的一亮,“你要去劫法場?”
“你在牢房里都沒能救出言商,劫法場的機會又有幾成?”趙敬堂抬頭,迎上那雙尚有希翼的眸子。
“不管幾成我都要試一試!”沈屹驟然失望,“你沒想過去救長姐?”
他想過。
只是唯一能救言商的路,斷了。
裴冽說的對,他不能去找太子,倘若因此令太子與五皇子之間矛盾加劇,局勢因此大變,動搖的是國之根本,他擔待不起。
“我勸你也不要妄動。”趙敬堂淡聲開口。
“趙敬堂!”
沈屹突然用力,將人狠狠搥回座位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長姐!”
“是。”
這一次他沒有無視這樣的問題。
今日莫說是沈屹,哪怕是過路的乞丐問他喜歡誰,他都會毫不猶豫回答乞丐,“我愛沈言商。”
“你是怎么愛的?”沈屹氣急敗壞指著他,“你愛我長姐,所以眼睜睜看著她去死,什么都不做?”
“你也不許做。”趙敬堂抬頭,正色道。
沈屹冷笑,“看來我是找錯人了!你不救那是你的事,我的長姐,我自己救!”
眼見沈屹轉身,趙敬堂突然抬手。
咻
沈屹只覺后頸刺痛,他抬手叩住脖頸時摸到一根銀針。
拔下銀針瞬間,天黑了。
趙
敬堂縱步將已經昏厥的沈屹扶到座位上。
“言商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出事。”
天已大亮,趙敬堂離開正廳。
外面候了多時的管家上前,“大人,馬車備好了。”
趙敬堂點頭,“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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