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墨重話有些多,俞佑庭站在那里,靜靜聆聽。
“周古皇陵的消息出自先帝在位時,那時無論先帝還是雜家,都很清楚周古皇陵對于我大齊的意義,哪怕我們不能得到,也不能讓別國得到。”
墨重平復心靜,身體不再顫抖,“于是先帝命我向血鴉發出指令,尋找亦或銷毀周古皇陵。”
“銷毀?”俞佑庭震驚。
墨重沒有解釋,繼續往下說,“這是血鴉第一次五人收到同樣指令。”
“第一次?”俞佑庭狐疑問道。
“以往他們各有各的任務,不必配合,因為他們彼此之間亦不相識。”
聽到這里,俞佑庭徹底驚住,“他們知道師傅是誰?”
墨重笑了,“當然知道,不然他們怎么考驗,認同,信服,追隨?”
俞佑庭忽然對眼前這位老太監心生敬意。
能讓五個互不相識的人以性命托付,了得。
“可即便他們收到同樣的指令,指令也是讓他們各自行事,不必刻意配合。”
墨重忽然停頓,許久開口,聲音帶著無盡的懊惱跟痛惜,“這可能是雜家犯下的最大過錯,倘若他們可以互相配合,斷然不會殞命!”
“師傅……”
“到底是血鴉,僅憑一兩個不著邊際的傳言,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周古皇陵的寶藏。”
聽到這里,俞佑庭不禁抬頭,垂在兩側的雙手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后來呢?”
“后來……”
墨重雙手扶住窗臺,遙望那輪圓月,身體又開始顫抖,“月圓之夜,有人將三具尸體懸于皇城正東門,剝了皮,抽了筋,全身筋骨皆斷,那是被人一根一根折斷的!唯有臉上的皮,他們沒動。”
俞佑庭心頭一顫,“為什么……”
“因為他們三人臉皮早已被劃的面目全非,那是他們自己動的手!”
墨重再也站不穩,身體頹然下墜瞬間,俞佑庭急忙上前攙扶。
“師傅!”
“那定是他們怕被對方認出來,殃及家族才會有的舉動!”墨重看似昏黃渾濁的雙目迸射絕頂恨意,牙齒咬的咯咯響,“雜家恨啊!”
“師傅,事情已經過去了……”
“除非兇手死,否則雜家永遠都過不去,死都過不去!”墨重被俞佑庭扶回床板,雙眼血紅,“可笑的是,兇手剝了他們的皮都沒得到地宮圖,他拿血鴉沒辦法!他輸了!”
俞佑庭低聲寬慰,“師傅說的是。”
“可于雜家,他要了雜家的命!”
墨重猛然砸拳,床板應聲斷裂,“他要了雜家的命啊!”
“師傅定會查到那人……”
“沒錯!”
墨重血紅雙眼帶著寒凜殺意,瞳孔黑如墨點,又似深淵,“屆時他用在血鴉身上的酷刑,雜家都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