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怕雷了……
皇城,魚市。
民宅。
距離蒼河給李嬤嬤喂服毒藥,已經過去三日。
密室里,石門開啟。
卯時剛剛過去一柱香的時間,因疼痛蜷縮在角落里的李嬤嬤一身濕漉,面色慘白,雙眼血紅如荼,身體還在發抖。
另一側,珞瑩早就被嚇的魂不附體,整個人縮在墻角,牙齒打顫,不敢吭聲。
連著三日,李嬤嬤生不如死的樣子深深烙印在她心里了。
在此之前,不管她還是李嬤嬤,都沒覺得蒼河居然可以這樣狠毒,明明是個和顏悅色的御醫!
“蒼院令……”
看到蒼河一刻,李嬤嬤帶著無盡的恐懼爬過去,沙啞聲音好似破鑼,撕扯著喉嚨擠出幾個字,“蒼院令饒命,老奴知錯……”
蒼河站在那里,垂眸看向腳下的李嬤嬤,微微側身,避開她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本院令不需要你認錯。”
“老奴愿意敲法鼓,愿意狀告皇后誣陷德妃!求蒼院令給老奴解藥……”早在第一日卯時之后,李嬤嬤就有了這樣的覺悟,奈何她如何呼喊求饒,石門就是不打開。
此刻密室里,蒼河瞧著她那雙渾濁眼睛里迸出的求生欲,緩緩蹲下身,“不怕?”
“不怕不怕!”
“不后悔?”
“老奴絕不后悔!”
李嬤嬤縱是死都不想再經歷那樣啃噬心肺的痛,“老奴都聽蒼院令的!”
蒼河緩緩吁出一口氣,而后自懷里取出一個瓷瓶,倒了枚藥丸遞過去,還沒說話便見李嬤嬤搶走那藥丸塞進嘴里。
“毒已解,接下來我們聊聊正經事。”
蒼河拽了把椅子過來,“想要狀告皇后,僅憑你一個人的證詞顯然不夠,你且想想,還有誰可以證明德妃是被冤枉的?”
“還有老奴的侄兒……”
蒼河眸間一亮,“你那侄兒還活著?”
“死了。”
李嬤嬤表示,依照當時的計劃,
先由她那侄兒將德妃約到御花園湖邊,將德妃溺死制造殉情假象,次日子時,他那侄兒又入德妃寢宮燒紙祭奠,引來侍衛,在侍衛面前說出他與德妃私通的事實,之后引頸自戮,亦作殉情假象。
“這樣便坐實德妃與他私通,翻案都難。”
蒼河冷冷看著跪在地上的李惠,“李嬤嬤,你是沒聽清本院令問的話?那不如我們再嘗嘗別的毒藥,我還有很多……”
“蒼院令饒命
!”見蒼河起身,李嬤嬤立時磕頭,“活著的人里,老奴實在想不出還有誰知情,畢竟知情人都被滅了口!”
“好好想。”蒼河冷聲道。
角落里,珞瑩忽然想到一人,“李嬤嬤,德妃身邊的宮女是不是不見了?”
被珞瑩提醒,李嬤嬤恍然大悟,“沒錯……沒錯沒錯!德妃身邊有個叫素枝的宮女,出事后不知怎的就不見了。”
“你們收買她了?”蒼河挑眉。
李嬤嬤搖頭,“沒有,我們收買的是御膳房的廚子,算好時間,讓他在德妃膳食里放些迷魂散,還有德妃宮里另一個嬤嬤,叫福菊,那嬤嬤負責引走素枝,好給我那侄兒偷偷溜進德妃寢宮的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