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素枝,求大人給我家娘娘伸冤!”
“老奴李惠,自知有罪,特來投案!”
來時路上,陳榮從師爺那里大概了解德妃案始末。
依師爺所言,德妃的案子是皇后審的,因與侍衛私通,懷有孽種后羞憤投湖。
往深處分析,當時秦相跟大理寺卿楊明水火不容,德妃出了這檔子事兒之后,楊明自請辭官,歸鄉途中暴斃。
以他為刑部尚書這些年的經驗跟直覺,這兩件事若沒有關聯,他去死。
此刻看著跪在堂前的兩個人,陳榮慢慢調整情緒。
他也很煩躁,“素枝,你家娘娘是誰?”
素枝聽到問話,當即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闡述,過程中,李惠作為證人亦證實德妃的的確確是被皇后誣陷。
關乎當朝皇后,堂內除了師爺并無衙役。
待兩人說完,陳榮看了眼師爺。
“小的以為,先將兩人收押,您最好現在就走一趟宮里。”
陳榮也是這個意思,遂命衙役進來將二人暫押刑部,自己則叫師爺準備官轎入宮。
如師爺所料,陳榮一進一出,案子沒推出去,但依皇上的意思,似乎也沒有立時讓他審,候旨。
此時皇宮。
御書房。
齊帝看著擺在龍案上的奏折,龍目微垂,沉默不語。
俞佑庭不時瞥向龍顏,猜不透圣意。
“佑庭,你覺得這奏折上所寫,有幾分真?”
俞佑庭忽然覺得,眼前這位帝王總喜歡把他架在火上烤,皇后誣陷德妃致死這種事,他怎么敢說真假?
莫說還沒看到證據,就算有,真假與否不在于皇后是否做過。
而在于皇上是否覺得皇后有做過的必要。
“那不如朕換個問題,你覺得這件事誰是背后推手?”
齊帝瞄了眼站在旁邊的俞佑庭,“這個問題總不會難倒你,說說看。”
俞佑庭躲不過去,弓身,“老奴斗膽,猜是九皇子。”
見齊帝視線回落到奏折上,久久不語,俞佑庭直接下跪,“老奴妄言。”
“猜錯了才是妄言。”
齊帝長舒口氣,“起來說話。”
“是。”
“德妃是什么樣的品性朕清楚,說她私通侍衛……哪怕她當時真懷著孽種,朕還是不信的。”
俞佑庭也記得這樁事。
事實上他也不信,以大理寺卿楊明的家教,德妃干不出那種勾當。
可當時德妃已經有孕,且得內庫局證實皇上兩個月不曾去過棲梧宮,不管真相如何,傳出去都是丑聞,所以德妃的案子皇上是默許的。
“皇上的意思是……”
“裴冽為了對付皇后居然把德妃案搬出來,他應該知道德妃案在宮中是禁忌。”
俞佑庭弓身,“想來九皇子……”
“是朕的禁忌。”
音落,俞佑庭下意識抬頭,剛好迎上齊帝一雙寒如深潭的龍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