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過師,墨重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又從帽兜后面拽出一本書卷甩給她。
‘靈禽御使錄’。
顧朝顏接住,“這是……”
“訓禽訓獸。”
墨重再次打量顧朝顏,“這些絕學本該年幼始學,縱年紀大一些,有根底的人學起來也會容易,你非但毫無根基,年紀也不算小,學起來必然有吃力的地方,好在……”
顧朝顏抬頭,好似狗子討夸獎似的看過去。
她就說,她還是有優點的!
快說!
“好在為師對你沒報希望,你隨意罷。”
顧朝顏默默低下頭,“徒弟會努力。”
“努力不是用嘴說的。”墨重看著顧朝顏,真心實意,“如果有選擇,為師真想換一個人。”
顧朝顏自詡臉皮很厚,這會兒還是臉紅了。
“罷了,為師不圖你能保護裴冽,能自保已經算是保護他了。”
顧朝顏,“……”還說?
她也是有點自尊心的!
“明日春獵,裴冽也會去?”
顧朝顏當即抬頭,“師傅是不是知道什么?”
墨重,“為師還以為你知道些什么。”
“徒弟猜測夜鷹會因為江陵一役報復大齊,春獵是他們下手的最好機會,只是到現在為止裴大人也沒查出他們會在哪個環節下手,猜測會以猛獸傷人。”
墨重自然知道獵場發生的事,他擔心的并非夜鷹,而是齊帝。
“或許罷。”
顧朝顏,“……師傅可有建議?”
“切莫離開人群。”
除此之外,墨重也沒有更好的建議,畢竟誰也不是神算,對未發生的事除了未雨綢繆,并沒有更好的辦法。
墨重走了,臨走時又不知從哪里翻出一本陣法錄拋給她。
看著桌面上五本書卷,顧朝顏恍恍惚惚,腦子里不斷回響那幾句‘根基全無’,‘年紀不小’,‘必然吃力’。
都是真話!
她也沒想到自己在早就不用讀書的年紀,還要承受這些。
可這些,她求之不得……
夜已深。
御書房的燭火還亮著。
俞佑庭伺候在龍案旁邊,將齊帝喝過的醒神湯擱回食盒,欲退時被齊帝喚住。
“獵場有野獸出沒?”
聽到問話,俞佑庭弓身回道,“皇上放心,蕭將軍已經派人日夜搜捕,定然不會耽擱明日春獵。”
齊帝拿起桌邊奏折,翻看兩眼,“裴錚這兩日可有動靜?”
“回皇上,自被褫奪兵權,五皇子整三日沒有出門。”
齊帝停下手里動作,“有怨言?”
“老奴沒聽五皇子說什么過激的話……”
齊帝沉凝數息,“鳳鸞宮可有動靜?”
“姜皇貴妃與往常無異,這醒神湯就是鳳鸞殿的宮女檀歡送來的。”
聞言,齊帝側目。
俞佑庭當即跪地,“皇上明鑒,平日里一直都是姜皇貴妃負責皇上飲食,老奴端過來時試過毒……”
齊帝緩神,“起來罷,她還不敢在朕的吃食里動手腳。”
“謝皇上。”
“姜梓從一開始就很清楚朕提拔裴錚的用意,一來慰藉姜氏滿門忠烈,二來也不想太子過于膨脹,總該有些牽制,若非裴冽那個逆子突然站出來,朕也不會過早讓裴錚認清事實,他若氣便叫他氣幾日,沒做出格的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