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才知有些無奈,他好像沒辦法拒絕這個小女孩的所有請求。
“好。”
蘇寧安靠在他懷中,雙手緊緊抱著詹才知,這是她在陌生地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詹才知心事重重,他不知道還能瞞著她多久,護著她到幾時。
這一天來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當他們的門被推開時。
詹才知在學習,蘇寧安從背后撓他的癢癢,“小哥哥,你讓我出去好不好,在這好無聊啊!我好多天都沒有曬過太陽了,都快忘記太陽長什么樣子了。”
“過兩天我找機會帶你出去。”
“為什么要過兩天?我現在就要出去。”
蘇寧安很快就試探出詹才知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她勾著他的脖子,坐到他的腿上撒嬌,“小哥哥,帶我出去玩嘛,求……”
話音未落,門被人一腳踢開,門口站著兩大一小。
除了之前見過的詹非晚夫婦,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他的模樣和詹才知有幾分相似。
看到他的瞬間,詹才知一把將蘇寧安推開,神色慌亂道:“爸。”
蘇寧安不明所以,想著詹才知兄弟都那么好,她掛著微笑看向詹鶴淞,“詹叔叔,你好。”
男人只是冷冷看著她不說話,那樣的目光讓蘇寧安心中緊張不已。
“大哥,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兒子,竟然對仇人的女兒百般呵護!要不是非晚告訴我,我都要被他給糊弄過去了。”
詹鶴淞目光陰沉,“或許,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大伯,還解釋什么?蘇家的余孽都該殺得干干凈凈才好,別忘了我們這些年過的是什么日子?”
一旁的詹才垣不明白什么意思,流著口水:“殺殺殺。”
詹才知冷冷睨了他一眼,詹才垣立馬捂著眼睛,不敢再說一個字。
詹才知這才開口:“爸,殺人不過頭點地,況且她就是一個小女孩,殺了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哦?你的意思是?”
“讓她活著,生不如死。”
蘇寧安愣愣看著昨晚還溫柔抱著她入睡的詹才知,覺得此刻的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大伯,你別相信他的話,他就是在保護蘇寧安。”
“爸,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詹家的血海深仇。”
詹才知的目光越漸森冷,“我想要的是將她推入地獄深淵,每一天都在懺悔中活著。”
“你沒忘記就行。”
“爸,正好要到爺爺的忌日了,我想提前將她帶去蛇島贖罪。”
詹鶴淞揉了揉眉心,“也好,正好去看看你們媽媽,那就留下來吧。”
“大伯……”詹非晚有些不爽。
“好了,非晚你就要去黑島了,好好準備一下,那里面競爭殘酷,能活下來的人不多。”..
詹鶴淞轉移了話題,詹非晚也不再開口。
只是當他們離開后,蘇寧安敏銳察覺到詹才知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他沒有再正眼看自己一眼。
詹鶴淞冷冷看向詹才知,“現在沒有外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想包庇這丫頭?”
“爸,我沒有。”
“好個沒有,我看她比被擄來時還胖了兩斤,你就是這么對待仇人的!別忘了你爺爺和奶奶是怎么死的,跟我進來。”
蘇寧安看著詹才知離開,她只覺得不對勁,想要跟上去。
詹才知頭也沒回,“別跟來!”
她只能看著那扇門在她面前關上,詹才知和詹鶴淞進了石室。
她隱約能聽到一些聲音,好似鞭子抽打的響聲。
等門再打開時,詹鶴淞居高臨下看著她,那帶著血腥的眼神讓蘇寧安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也許是她太小,詹鶴淞沒有動她。
詹才垣屁顛顛跑過來抱住了他的大腿,小包子臉笑得沒心沒肺。
“粑粑。”
詹鶴淞一手將他拎到了懷里,彈了彈他的額頭,“爸爸,不是粑粑,哪的口音?”
“粑粑,寶寶肚肚打雷,寶寶肚肚餓餓。”
“好好說話。”
詹鶴淞一邊埋怨,一邊將他帶走。
蘇寧安闖入那間石室。
里面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放著木牌靈位,借著香燭的光,她看到跪在地上詹才知。
他脫了衣服,那削瘦的后背上血跡斑斑。
蘇寧安只看了一眼就嚇壞了,她哭著跑過去,一把抱住了詹才知。
“小哥哥,你疼不疼?”
看到她臉上關心的表情,他伸手撫過她的臉,強顏歡笑道:“不,不疼的……別哭,乖……”
“為什么你爸爸要打你?”
“因為我做錯了事,該打。”
詹才知跪著將她攬入懷中,“我會好好保護你的,阿寧。”
蘇寧安不明白,少年的承諾原來比海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