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參微劇烈的抖動起來,似乎是很惶恐。
“那個降頭娃娃和趙昭儀一樣,愛穿湖綠色的長衫,脖子上狠狠的勒著一截白綾。這事兒……后來鬧翻了陛下那里,陛下正忙著處理皇后之事,又因惠宮人懷有龍胎,此事便不了了之了。沒想到……”
參微哭了起來:“沒想到……這降頭靈驗了,我家娘娘真的死了!”
林挽朝聽完,始終去想這話里話外的可疑之處。
照這么說,害死趙昭儀的是惠宮人,可……
可林挽朝從來都不信什么鬼神之說。
皇宮里的每塊磚都浸過血,任何一個角落都可能死過人。
說是鬼神殺人,不如說是人心作祟。
“衛荊,將參微帶下去,好生安撫。”
衛荊點頭,剛離開,裴淮止就回來了。
他眉目之間神色凝重,林挽朝察覺出什么,問:“怎么了?”
“圣上不見我,只是說是由我們查。”
林挽朝提起文宣帝,眉眼中就仿佛渡了一層寒霜。
“明白了。”
林挽朝將方才參微的供詞全部轉述給了裴淮止。
裴淮止倚在椅子上,手里拎著串葡萄,聽了后只是在笑。
“這么多年,宮里依舊如此,有什么事都怪在巫蠱之術上,好在欽天監被一把大火燒了,否則現在哪里還有大理寺說話的份。”
裴淮止云淡風輕的笑談,林挽朝卻靜靜地看著他。
她知道,裴淮止的母妃就是欽天監用這種名義害死的。
他總是笑著,說出自己痛苦的過往。
林挽朝想起了什么,側頭看他,問:“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在查的如嬪案,是為了什么?”
裴淮止笑容愈發深邃,抬眼看著林挽朝,說道:“如嬪與我沒有任何關系,當初查她,只是為了找出……”
他頓住,抬手,輕輕勾了勾,示意林挽朝湊近。
林挽朝不解的湊上前去,只聽見裴淮止附在耳旁低聲說:“查出裴舟白的身世。”
“太子的身世?”
“太子殿下,并非皇后娘娘親生。”
……
一句話,幾乎讓林挽朝當場凝固。
她回過神,咻的看向裴淮止,眼中閃過錯愕。
“那他……”林挽朝凝眉:“是如嬪……”
“是。”
裴淮止笑起來有種讓人目眩神迷的好看,可林挽朝只覺得渾身骨寒。
裴淮止繼續說:“當年,如嬪一直不受寵,皇后待她卻極好,將她接到東安門將養。只是后來,如嬪被欽天監冠上巫蠱的名義處死,可驗尸時卻有人說她生產過。”
“是……太子殿下?”
“這位所謂的正統嫡長子,根本不是皇后所出,皇后也只是需要一個太子當做傀儡,所以如嬪才在東安門待了那么多年。”
林挽朝一點點明白,難怪同樣是自己所生,皇后對長樂極為寵溺,對裴舟白卻是近乎偏執的掌控和折磨。
那一瞬,林挽朝猛的想起了,在丹陽城的那夜,裴舟白背著她時,她昏昏沉沉聽到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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