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糾纏間,司機扯著嗓子喊起來:“都麻利點!車開一個半鐘頭了,要解手的抓緊,就停二十分鐘!”
八十年代哪有什么服務區,大巴往荒郊野嶺一停,五十米開外倒是有片雜樹林。
聽說要停車,那四個混混突然彈簧似的蹦起來。
寒光一閃,三把蝴蝶刀咔嗒彈開,為首的刀尖直指車廂:
“都給爺聽好了!今兒撞上我們‘四小龍’算你們走運,不想見紅的就乖乖掏錢!”
堵門的混混順勢哐當鎖死車門。
車廂瞬間炸了鍋,有個抱孩子的婦女剛要尖叫,刀刃就貼上了她脖頸:“誰敢吱聲試試?”
滿車人頓時成了凍僵的鵪鶉。混子們扯開花襯衫,露出滿背青龍白虎。
那年頭老百姓哪見過這陣仗,幾個戴眼鏡的已經開始打擺子。
“褲衩、襪筒、鞋墊——你們藏錢的門道老子門兒清!”
兩把彈簧刀在過道來回掃蕩。
雖然大伙兒兜里沒幾個錢,但舍得坐長途車的總歸有些家底。眼瞧著皺巴巴的票子越摞越厚,五塊十塊的都快湊夠四五百了。
最缺德的是那兩個搜身的,爪子專往人褲襠里探。
大老爺們咬牙忍著,幾個姑娘早哭花了臉。
有個穿的確良襯衫的少婦死命夾緊雙腿,混子竟揪著她頭發往座椅上撞。
滿車人攥緊拳頭青筋暴起,可瞧著晃眼的刀刃,終究沒人敢動彈。
車廂里擠著四五十號人,竟沒人敢出聲阻攔。
染著黃發的混混突然吹了聲口哨:“哥幾個今天要劫個姑娘玩玩。”
他直勾勾盯著后排穿白裙子的女孩,那姑娘生得清秀可人,鼻尖還綴著顆小痣。
“你們瘋了嗎?”
女孩攥著書包帶的手指節發白,聲音卻出奇鎮定。她身邊的眼鏡男早縮到窗邊,恨不得鉆進座椅縫里。
刀疤臉把剛搶來的錢包往褲兜里一塞,用刀背蹭了蹭臉頰:“小妹妹挺帶種啊?”
他同伴叼著煙湊近,煙灰簌簌落在女孩的腳邊上:“陪著哥幾個走一趟怎么樣?只要你把哥幾個伺候舒服了,你想要什么都好說。”
后排的一個大爺想要起身說句公道話,旁邊的大媽急忙將他拽住,低聲說道:“你要死啊!沒看他們都帶著家伙什?”
“這是要坐牢的!”
女孩突然提高音量,車廂頂燈映得她睫毛影子亂顫。
刀疤臉猛地扯開她安全帶,皮革摩擦聲刺耳:“等會在你身上刻幾朵花,看還敢不敢嘴硬!”
斜刺里伸來第三雙手鉗住女孩胳膊,她終于尖叫起來。
整輛車跟著顛簸,沒人注意到司機悄悄把“空車”燈牌按亮。
穿校服的男生摸出手機又塞回去,屏幕光照出他滿頭的汗。
“救命!”
白裙子在拉扯中撕開一道口子,露出膝蓋上結痂的舊傷。
戴金鏈的混混突然僵住——女孩不知何時攥著半截碎玻璃,尖頭正抵著自己脖頸。
車尾傳來嬰兒啼哭,穿貂皮的女人慌忙捂住孩子嘴巴。
刀疤臉啐了口痰正要動作,遠光燈突然刺破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