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祿翹起二郎腿,審視的目光看向我。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排常年吸煙留下的黃牙。
答非所問:“文召,你喜歡喝涼茶嗎?”
我撇嘴搖頭:“喝不慣那玩意兒,跟喝中藥一樣。”
楊廣祿輕笑一聲:“那我請你喝一家,在澳門非常不錯的涼茶。”
我不明白,楊廣祿為什么突然請我喝涼茶。
我最不愛喝的就是這玩意兒。
但他堅持己見,我也盛情難卻。
我只好跟著楊廣祿去了大三巴牌坊附近。
此時天光不太好。
頭頂烏云密布,回南天的時候,我走在街上,感覺整個人都是黏黏膩膩的。
來到大三巴牌坊附近的一家涼茶店坐下。
雖只是入春,但坐在這里,我卻額頭直冒碎汗。
這時楊廣祿抬手,對涼茶鋪里的老板說道:“來兩杯茅根竹蔗水,多謝。”
他用的是粵語。
確實讓我都有些驚訝。
不過多時,兩杯毛根竹蔗水被端了上來。
口感怎么說呢。
我是真的喝不慣。
雖是涼茶,但是剛開爐煮沸了的。
喝進嘴里,有點像是在喝花露水。
但卻毫無花露水的清涼,反而苦澀難喝。
我實在是品嘗不出其中甘甜。
我看像楊廣祿:“好了,你帶我來喝涼茶做什么?”
我脖子扭動起來非常的不方便。
身上的骨頭也跟散了架一樣。
大老遠的來到這里,說實在的,我心里有些不爽。
然而,楊廣祿卻說道:“這些時日,你東奔西跑,帶你來喝點清涼的降降火。”
“少來。”我擺了擺手對楊廣祿說道:“說吧,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
楊廣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好,我告訴你也無妨。”
他翹起二郎腿來,笑著說道:“其實也很好理解,我之前就說過了,在鄧小姐的面前,李圣世和老莊的那點事情,壓根就不叫事情。
不就是兩幫人馬,為了利益,廝殺了三年。
互有死傷,老莊入了獄,李圣世摯愛也死了。
但是這事情,對于鄧小姐來說,不算什么。”
楊廣祿搖晃著玻璃杯里的涼茶。
我是真喝不習慣這苦澀玩意兒。
沉默不語的也沒說話。
楊廣祿則接著說道:“六十年代,鄧小姐的爺爺住在牛棚里面。
大院兒里面的子弟們,都敬而遠之,唯恐避之不及。
那年月,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把人死死的摁住,永世不得翻身。
三次起落,鄧小姐的爺爺這才站在了浪潮之上。
所以,她鄧小姐最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沒有什么永恒的對手,更無用永恒的仇人。
無外乎是利益綁定罷了。”
楊廣祿拿起一顆石子,丟進了不遠處的噴泉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