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陸續有幾位修士站起,都是參加過七問陣的人。
“我也是那天退陣的。”
“我聽他說那句話之后,我覺得我修的那些道理太假。”
“我信他,不是因為他帥,也不是因為他強。”
“我信他,是因為他說那幾句,我自己心里過得去。”
“我現在修得比以前慢了,可我不怕了。”
“這就夠了。”
“我覺得他不是魔。”
一人接一人站起來。
這不是請愿,不是請命。
這是他們真覺得,陳長安講得有點東西。
審判臺再想蓋也蓋不住了。
首使臉色極僵,但還想撐一口:“你講得好,不代表你無錯。”
“你不守道盟條約,不服管轄,私立陣法、影響氣運,這一點誰也洗不了你。”
陳長安抬頭看他:
“你要我服你道盟?”
“可以。”
“你們來修一次雷火。”
“你修得完,我就跪你。”
“你修不出來,就別管我。”
“我走的是我自己的道。”
“你們管不著。”
“你們管得著講得明白的人?”
“那你們就是怕別人不聽你那一套。”
“今天之后——”
“我這人、這山、這爐,跟你們再無關系。”
“問道山,從此自立門戶。”
“你們要是再來逼,我就連你們那口仙鐘都燒了。”
“我講過道,不是請你們封我。”
“我就是告訴你——你不講得明白,你就別管別人怎么活。”
這句話,說完,問天仙爐當場自啟,爐火騰空,直沖云霄。
整個無心谷火紋浮現,宛若天劫重壓。
無人敢再言語。
審議——直接中斷。
當天,道盟撤令,審議終止。
陳長安在無心谷立下一碑:
【天不認,我也修。】
【人不信,我自問。】
【道不歸,我自講。】
無心谷一役,問道山徹底立起來了。
不是宗門冊封,不靠仙盟批文,而是靠陳長安站在審議臺上一句一句把話懟回去的。
講得明白,不解釋。
說得出口,不低頭。
可仙盟臉上掛不住,鎮天塔更是把牙都咬碎了,轉頭就在西域開了一座新陣,說是“重新調整靈界氣運”,本質上就是玩明的——
我要換陣,把你問道山那片地脈直接排除。
這等于是什么?斷你山氣。
陳長安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山后看余晗練火。
余晗剛煉完一個新爐,臉上一層灰,一抬頭就問:“咋了?”
“鎮天塔在西域下陣了。”
“那你還不去掀它?”
“我準備去了。”
“我陪你。”
陳長安看她一眼:“你不是剛修完魂海?”
“這事你不讓我動手,我生氣。”
“我生氣,可能點著山。”
“你選一個。”
陳長安點頭:“那你跟我去。”
兩天后,西域枯林原。
鎮天塔的大陣封地就掛在這,三百里外都能看到一根擎天柱一樣的陣旗,插在一處地心斷層上。
那地方曾經是靈道山的舊陣口,被鎮天塔半夜偷封,現在立了個牌子叫“歸元臺”。
一聽這名字陳長安就不舒服。
“歸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