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無的香灰味道變得更加濃烈,無數大型機群沿著圓形祭壇的邊緣整齊排列,每一臺都精確地指向中心。
那些機器是這里的核心——織夢機。
垂墜的“圣帶”是高精度的神經傳感導線,精確捕捉腦電波的細微波動,頂部的“圣環”是電極陣列,用于定向刺激大腦皮層,兩旁伸展的“圣翼”是超細碳納米管編織而成的神經信號接收器。
最刺鼻的不是檀香,而是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它穿透香火的偽裝,將這座殿堂的本質昭示無遺——
這里不是圣殿,而是屠宰場。
“磨磨蹭蹭的,新來的信徒?”操作儀器的色彩注入者抬起頭,語氣不善,“連基本程序都不懂?趕緊給這些虔誠的靈魂全部送上祭臺,麻利點。”
星榆還未開口,負責監控整個場地、確保一切正常運行的結構觀察者已經開始檢查轉運艙上的標識。
“2號蜂房送來的,還是織造者序列。不錯,不錯,心識結構穩定,業力波動在可控范圍內。調整下‘大圣譜’的基礎參數,把藥物濃度調到最優閾值。”
“啊,又是織造者序列!永恒織匠在上!”色彩注入者罵罵咧咧地畫了個永恒之環的手勢,“命運之輪啊命運之輪,你怎么老轉到織造者這邊來?構建意識環境就夠煩了,還得一個個調試記憶節點,這不是折騰人嗎?圣裁者計劃怎么就被遺忘在命運長河里了?那活兒多輕松。”
“哎喲喂,你又起嗔念,真是心火難消啊。罪過,罪過。清除心識,回歸空性的工作確實輕松,但織造者序列可是在重構眾生心相,你這業力纏身的懈怠之徒當然覺得麻煩。”
色彩注入者翻了個白眼,嘴里念叨著“愿永恒織匠保佑”,手指麻利地調出所謂的祈禱文。
星榆認出那是藥物濃度和電擊頻率的數值。
這樣精確的數字背后,是多少人被摧毀的意識?
“煩死了……這群織造者稍微注入就容易過載。圣裁者多簡單,加大永恒織匠的恩賜劑量,意識清空得干干凈凈,純凈度杠杠的。誰知道上頭發什么神經,非要搞這么復雜。”
“慎言,慎言。”結構觀察者裝模作樣地雙手合十,目光卻盯著數據流,“眾生相轉,因果不虛。這批求道者的心性可塑性確實契合大道,就用這個解脫參數繼續吧。”
“趕緊把織夢機的功率調到最大,”色彩注入者不耐煩地對星榆說,又補充道,“啊,愿永恒織匠指引你完成這神圣的使命。”
星榆走向那臺被重重織錦掩映的機器,想要仔細觀察。
毫無來由地,一陣劇烈的心悸。
她剛要伸手,前額卻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骨骼里鉆出來。
星榆下意識地扶住額頭。
那里早已空無一物,拔除芯片后連疤痕都不曾留下,卻疼得如此真實。
若有若無的香氣似乎變得更濃了,垂墜的織錦在眼前晃動,仿佛活過來的巨蟒。
血液在織夢機的影響下劇烈共鳴,似乎回應著某種久遠的呼喚。
“廢品,”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意識深處炸開,像是某段被封存的記憶突然蘇醒,“又一個失敗的圣裁者。可惜了,能承受這么高濃度的藥劑……”
意識開始渙散,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卻像是兩個心跳的疊加。
織夢機的嗡鳴聲遠去了,檀香的味道無比熟悉,就像刻在身體里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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