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黑眉一蹙,思慮須臾,不自信道:“可是……父皇?”
李承乾沒回答,轉而悠悠點起了名來,“司農卿楊弘禮,中書舍人李義府,尚書左丞盧承慶,侍中褚遂良……”
一口氣念了十幾人,緩緩道:“楊弘禮出自弘農楊氏,盧承慶出自范陽盧氏,褚遂良河南褚氏,李義府家世低些,饒陽小戶李氏。”
“長孫無忌的擁簇者,皆為門閥世族之人,明日你上書后,他們必是會反對。”
李泰眼一瞪,“我何時答應要上書了!”
也不管他如何抗拒,李承乾只是一笑,自顧自的道:“他們反對,不管長孫無忌心中如何想法,也只能跟著反對,你說,到時房玄齡會作何選擇?”
李泰明悟,不由嘆道:“挑逗他們,分化他們,父皇可真是好手段。”
見他明白,李承乾也不繼續多言,轉而道:“這對你來說,就是絕佳機會。”
李泰輕哼一聲,“你真把我當傻子不成,三言兩語就想糊弄我,就算房玄齡會支持,他支持的也是改制,又不是支持我,算的什么絕佳機會。”
“再說,雖然房玄齡和長孫無忌撕破了臉,但他終究也是世族出身,在這等事情面前,難言就不會和長孫無忌暫且放下嫌隙。”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不同,他雖出身望族,但私心并不過甚,不像那些人,只知家不知國。”
“你莫不是忘了,貞觀初年,父皇令房玄齡修制律法,他可是定了不少針對大族的法制,科舉改制與國有大利,房玄齡定不會因家世而枉顧社稷。”
李泰撇撇嘴,“人心隔肚皮,他會怎么想,誰又能知,你何敢如此篤定。”
房玄齡是個什么樣的人,后人從他一輩子的所作所為中,早把他研究的透透的了,李承乾自是敢這般篤定。
“不管到底如何想,縱使心中真有二,父皇也會讓他不得不按照父皇的心意走,你大可放心。”
李承乾說著,眼中逐漸有了亮,“這是一個開始,經此事后,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就將再無轉圜和解之地,日后,你我慢慢再添把火,讓他二人之間的溝壑越來越深,直至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泰突覺有些冷,扭扭身子,不解道:“你為何要讓他們二人斗?”
李承乾眼眸微闔,“李治親近長孫無忌,但也不疏離房玄齡,他們兩人之間的爭斗,與李治并無關系,李治不愿意摻和,也不會摻和。”
“可是,如果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到了無法調節,到了非要死一個才能罷休的時候,你想想,屆時李治還能置身事外嗎,還能腳踏兩只船嗎?當不得不做選擇的時候,你覺得他會選誰?”
李泰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漸變得興奮,他肉手一揮,興沖沖道:“自是長孫無忌。”
李承乾頷首,“一旦李治下場,站在長孫無忌一方,房玄齡自就會落入下風,李治是太子,未來的皇帝,和他作對,死路一條,屆時,房玄齡等人,無非兩條路,一:跪地認輸,向長孫無忌,向李治祈憐,二:斗到底,認輸容易,可長孫無忌會放過他們嗎,不會,廟堂之爭,從沒有善終一說,所以,他們只能斗到底。”
“不僅跟長孫無忌斗,還要跟李治斗,想跟李治斗,就得尋一個能威脅到他,能動搖到位置的人。”
說到這,李承乾露出一口白牙,笑著道:“青雀,這個人除了你以外,可還有其他?”
李泰眼中興奮更甚,正要脫口而出自是我時,又聽的李承乾道:“就算房玄齡想服軟,就算他身后的人也想服軟,父皇也不會讓他們服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